賣國的罵名,保住了南越王朝千萬子民。王上到南越之後,迅速平息禍亂,尋到了藏於暗處的洛氏王族後裔。為了穩妥,都安置到南越深山中去了,王城所剩的惟有你我二人。”

“是真的?”洛梨兒突然回想起梅林中大胡子與韓君夜說的那番話,前塵舊事,國仇家恨,直覺此人身份定不簡單,當時聽得稀裏糊塗的,又受了很大的刺激,就沒往深處想。

若是這麼一說,確實……

“當然是真的!”胡子軻抬手敲了一下洛梨兒的頭,“還不快叫舅舅。”

“哼,我才不叫!”洛梨兒不滿地撇嘴,這麼久都不認她,之前還眼睜睜地看著韓君夜處處刁難她,吭都不吭一聲,此時卻突然冒出來,誰知道是何居心!

胡子軻笑笑,並沒有勉強。

這一天過得異常沉悶,韓君夜一直昏睡,米水不進,洛梨兒好不容易喂點清粥全順著嘴邊又流出來了,灑得到處都是,氣得直想哭。被攥住的手腕疼得麻木了,皮膚上隱隱地看到一圈青紫。

這臭男人,就這麼怕她跑了?

自己的肚子也餓了,可憐巴巴地蹲在塌上,正喝著一隻手捧碗喝湯呢,睡夢中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對她滿是寵愛嘿嘿一笑。

“小梨,你又闖禍了?”

洛梨兒驚恐萬分地瞪著那男人,剛想大喊,結果他眼睛一閉,又睡了……

娘親啊!嚇死人了!她頓時沒了食欲,心驚膽戰地躲到塌的一角。度日如年的煎熬著,望向窗外,天都黑了。

不是吧,難道她是要留下來陪著這個詭異的男人過夜嗎!

近夜的時候,雪姬終於來了。

洛梨兒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死活不讓她走。悄悄地瞥了一眼沉睡中的男人,小聲問道:“師叔大人怎麼樣了?”

雪姬眉頭微蹙,淡淡道:“不太好,不過有子軻先生在,無性命之危。”

“那會兒看著沒受傷了,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一頭栽倒了?”

“他受的是很嚴重的內傷,隻是強撐著罷了!哪裏能抗得住那驚天一擊呢?”雪姬麵容沉寂如水,過了片刻,又接著道:“赤霄劍的威力,這天下無人可敵。王上這次若不是有赤霄劍,恐怕……”

洛梨兒突然想起那個荒唐的賭約來,焦急道:“那這次算誰贏呢?”

雪姬卻沉默了。

洛梨兒心中著急,再三懇求,雪姬才極不情願地開口,“依著他們的規矩,是誰先倒下算誰輸。”

話說得很模糊。

怪不得當時兩人僵持了許久,都不肯動彈半分。後來洛梨兒見韓君夜身上血流得實在嚇人,自然是先跑去問他,這男人才肯放下架子坐下來讓她包紮。如此一來,那麼豈不是……

是韓君夜輸了,洛梨兒卻一點了高興不起來。

“如果,當時我不過去,會有什麼結果?”

雪姬突然笑了,“這世上沒有如果。”

洛梨兒疑惑地望向笑容傾城的絕色美,陡然感到箍她左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良久之後,才恍然想到,如果沒有她的話,也許這兩個人根本不會打起來。而韓君夜之所以會突然放棄繼續僵持,是以為她選擇的是他嗎?

但願是她想多了。

心情莫名地沉重了,洛梨兒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她的小跟屁蟲,想著腰帶裏還有小半瓶血凝膏,想取出來交給雪姬。不料一隻手卻死活解不開,用力一扯,呼啦啦滾了一塌的瓶瓶罐罐。

還好血凝膏沒有撒,將藥遞到雪姬手中,簡單地囑咐了幾句,趕緊心疼地埋頭收拾她的一堆寶貝兒。

後來胡子軻、薑陽他們又來了幾次,韓君夜的手實在攥得太緊,除非用強力扯開,根本脫不了身。無奈之下,洛梨兒隻好讓林驚弦幫忙將睡得死死的男人淨了臉,正襟危坐在一旁觀察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