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白瞳一睜眼,刺入瞳孔的是明媚的陽光和瑪麗黝黑的笑臉。窗外,陽光、沙灘、海岸,似乎一幅油畫,美好得看不出一絲昨晚被大風淩虐過的痕跡。
“醒了?我們先洗漱,然後去吃些東西吧?”瑪麗輕聲提議。
“嗯……”白瞳輕皺眉頭,揉著太陽穴,勉強對瑪麗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她的提議。
白瞳昨夜情緒起伏,瘋癲到大半夜,自己和自己別扭,直到精疲力盡,才叫瑪麗進門,招呼自己沐浴,上床睡覺。果然……這種負能量,釋放一次,傷身傷神,白瞳隻覺得現在頭都要炸開。
“瑪麗,昨天……真麻煩你了。我那麼晚還叫醒你……”白瞳又想起自己昨夜也折騰了瑪麗,還讓她擔心,她又覺得相當過意不去,很對不起瑪麗……
“照顧你是我份內之事,你不用這麼介意,”瑪麗爽朗一笑,露出兩排和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的牙齒,“要是你事事都不願意交給我,我就該擔心你是不是對我工作不滿意,要辭退我了!”
“怎麼可能辭退你?你照顧我這麼周到,又這麼溫柔善良。”白瞳也禁不住笑了。瑪麗是個很有幹勁的女人,幽默樂觀,呆在她身邊,總是能被快樂的氣氛感染。
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白瞳在瑪麗的幫助下坐上輪椅。瑪麗推著她去洗漱間刷牙洗臉,然後推去一樓飯廳用早點。
醫生檢查傷勢,調整治療方案。白瞳骨折的右腿在精心護理之下,恢複得很快。護士給她拆了腿上的石膏,開始帶著她做康複治療。腿部骨折,修養的時間很長,如果不給肌肉進行按摩,適當的鍛煉,腿部肌肉很容易萎縮。
跟著護士做康複治療期間,白瞳接到一個葉菡的電話。瑪麗告訴了葉菡自己昨天情緒失控的事,她很擔心,特意打電話來問問。
電話裏,葉菡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說到一半,她被突然打斷。她和秘書的對話,聽起來,貌似有很緊急的事要處理。果不其然,她再次接起電話,長話短說,叮囑了白瞳兩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葉菡接手了她父親的事業和人脈,產業占到葉家三分之一,公務繁忙也正常,白瞳也未多生疑心。
白瞳做完康複治療,轉眼已經中午。瑪麗又樂嗬嗬推著她去飯堂用午餐,多補充骨膠原和蛋白質,傷勢才好得快。^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白瞳再次回房,一看表,下午一點半。
白天就是有這麼多人陪著,這麼多事情折騰,才不會去胡思亂想,不會低氣壓吧?白瞳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找點兒事情做,分散些注意力,就不會總胡思亂想,瘋瘋癲癲。想找點事情做,值得高興,可是,她要找些什麼事情做才好呢……
正想著,白瞳猛然想起,自己背包裏,林牧送來的東西還未開封。轉了轉輪椅,白瞳從櫃子裏把自己的背包翻出來,掏出封得嚴嚴實實的包裹。
林牧惹上了麻煩,跑路之前,還不忘把包裹給自己送來,千叮嚀萬囑咐,讓葉菡親手把這包裹轉交給自己,它裏麵必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當初,自己拿到包裹,佯作心性暴躁,沒有當著葉菡的麵拆它,正是考慮到它的重要性和私密性。現在四周無人,不正是打開這包裹,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的最好時機?
白瞳抱著包裹,飛快地轉著輪椅去關門、上鎖。鎖好門後,她又仔細地觀察了一圈房內的擺置設施,確認了沒攝像頭,才小心翼翼抓了把小剪刀,一層層慢慢剝開那些嚴實的黑色包裝。
白瞳隻有右手能用,左手手腕的石膏還沒拆除,她費了老半天勁兒,才拆開包裹,見到裏頭的“內容”—— 一封信,一本古舊的筆記本和一個U盤。
白瞳拿起信封,“小師妹親啟”五個大字工整地書在信封中央,看得她直皺眉。都什麼年代了,明明一封電子郵件就可以搞定的事兒,林牧非得寫信,這破愛好就不能改一改?
輕輕咬著信封,在嘴的協助下,白瞳撕開了信封,抽出一張寫了三分之二頁的信紙。
“小師妹:
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我知道有些事已經不在我所能控製的範圍了。不知道你是否還因為上次吵嘴的事在生氣,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氣消了吧?畢竟都好幾年了。
以前,我總想護著你。因為不想讓你煩惱,很多事,我沒有和你說。
你誤會我,也無可厚非,不怪你。現在,我自身難保,並且,對你而言,時機應當也足夠成熟,讓你知道一些事。
那筆記本是老師臨終前交給我的,U盤裏的東西能幫你更好地讀懂老師的筆記。你把這些東西看完,很多事情,自然會知曉。
我相信你,現在足夠堅強,也足夠成熟,能夠承受,並且麵對所有□的事實。因為,你是將是最優秀的催眠師,‘薩滿’!
大師兄留字”
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