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辛教授對這兩個老家夥的插話有些不豫,可人家也沒明確反對,但是他們提出的這個入會儀式,這是要拿出一件足以讓在座者都折服的藏品出來的。蕭遙之前一直在忙,他們雖然也曾商量過邀其入會的事情,原本也隻是想在這次聚會時提一提,然後下次聚會之前讓蕭遙好好準備。
可沒想到,蕭遙誤打誤撞的來了,他就趁機提出先把入會的事情定下,這樣以後有了比較好的藏品再補一個入會儀式也是可以的。沒想到這兩個老家夥剛剛是一提起來就反對,說什麼三十都不到的小家夥怎麼可以邀來入會。
當初葛儂函入會的時候如果不是那出一個乾隆年間的象牙鬼功球來,他們倆個一向講究年資輩分的老頑固也是不同意的,這次又來刁難蕭遙。這讓辛國榮非常不快。想著下次要多聯合幾個人提出一項蜀風社改革的建議來。不然總聚在這個小圈子裏,也沒什麼發展前途的。
就在這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恒老突然開口了:“小子,今天帶這寶貝來我這裏,是不是我不開口,你就不準備拿出來了?”
“呃……”蕭遙看了一眼一直閉目不語的恒老,心想這老爺子是有點邪門啊!我帶著李廷珪墨本來就是想找他鑒定一下的,他怎麼我還沒開口就知道呢?
既然恒老開口,眾人也都齊齊地看著,他也沒轍了。雖然這種東西按他的意思是不想公開的,即便原本打算讓恒老給掌眼也沒打算公開出來,畢竟這東西的珍貴程度太過驚人了。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紙盒子。
剛剛開口的那兩位老者看見蕭遙從褲兜裏拿了個小紙盒出來,相視一笑。這種小家夥能有什麼好東西。難為恒老還說是什麼寶貝。
恒老把小紙盒一拿起來,打開了蓋子。當看到那兩條金色蟠龍在黑色的墨錠上盤旋張揚的氣勢,還有中間兩個“禦墨”金漆字樣,他的眼睛瞬間一亮。老爺子平時看東西也就隨便瞟一眼,可今天的動作有些讓人好奇。
老爺子的動作可稱得上如捧星月一般鄭重。而這一捧就再也沒有放下,十幾分鍾了,都沒放下。
恒老的動作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岑教授湊了過去,問道:“老師……”
“老師……”
岑教授連著叫了幾聲,恒老都沒回應,好像已經完全沉浸其中,對身邊之事充耳不聞,根本毫無反應。眾人這時都更好奇了,在他們印象裏,恒老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仲良啊!你看看吧!”恒老過了大概二十分鍾之後總算放下了那盒子,雙眼微闔著對岑仲良說道。
岑仲良取過那小盒子,看了一眼之後也是和恒老相同的反應,非但如此,他還拿出了幾個大小不同的放大鏡一一取過來細細的觀察著。
難道這盒子裏的東西還是個微雕作品?眾人更是奇怪了,先後兩人都是這樣,也不由得讓他們不好奇。
“李廷珪墨!……這是李廷珪墨啊!天下第一品終於又重現人間了!”岑仲良看了大概三十多分鍾之後大聲喊了起來。兩隻眼睛也應為激動而濕潤了。
要說古墨在座的都不陌生,在他們的藏品中文房四寶都是有的,而清代的古墨,盡管少見,但並不是沒有,隻要耐心去淘,總能買到的。明代的墨錠,由於年代久遠,就比較稀少了。如果這是一塊明墨也許眾人都會讚歎一番,應為這種等級的古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可現在岑仲良喊的是什麼?是李廷珪墨!李廷珪的墨可不是明朝的古墨可比的,李墨的名氣太大了,天下第一品,徽墨的開山鼻祖,那是一種傳奇的存在。
“老岑!”那個山羊胡子的老者蹭地站了起來,“老岑!你沒搞錯吧!李墨?存世隻有一塊啊!不可能!這不可能!”
辛國榮可沒他們這樣詫異和不信,他早就兩步躥了過來,他可是聽多了見多了蕭遙的那些奇跡般的揀漏。還有那些像變戲法一樣層出不窮的稀世珍寶。他戴上了一副手套,將這塊孤品珍墨從紙盒裏拿了出來,放在一個托盤上。然後就那麼站著看了起來。
隨後,一個兩個的老頭都湊了過來。在那張小桌子邊圍了一圈。
“傳說中的李墨,其堅如玉,其紋如犀,豐肌膩理,光澤如漆,確實符合這塊墨的特點。”
“這個圭字,應該是古字通假,據宋書記載,李廷珪墨上,留款的,有李廷珪全名,有廷珪兩字的,還有單獨一個珪字。這個圭字應該也是有的。”一個謝頂的老者說道。
“兩條蟠龍紋,看起來富麗堂皇,卻表現十分含蓄,沒有絲毫的張牙舞爪的霸氣,倒是契合南唐國力衰微的時代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