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薑衛東,這個怨念十足的兒子,在邢梅眼裏和他那個父親完全是一模一樣的。邢梅看著聽著,薑衛東在那邊唾沫橫飛地咒罵著蕭遙。她不知道蕭遙哪裏招惹他,這麼多的仇恨。要說事情的來龍去脈邢梅是完全清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薑衛東咎由自取。可現在在他的嘴裏,這都成了蕭遙的罪過了。
邢梅越聽心越涼。想到當初是自己把這頭白眼狼拉進了蕭遙的圈子。想到蕭遙這些年,對她這個母親的孝順,想到當年自己的遺棄……這一切都讓邢梅心裏無比的悔恨。
漸漸地邢梅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了,薑衛東的聲音也漸漸的小了。最後就是一片漆黑……
蕭遙其實已經接到了米蘭的傳信,但是他沒有回複。他想著如果回複了,米蘭就不會著急,而她的沉穩,很有可能就會讓對方知道蕭遙還有底牌。所以他故意沒有回複。當然,他已經離開了逍遙仙府,獨自一人秘密地回到了燕京。
他還不能回去,他必須安排一些事情。對於薑衛東內心深處的陰謀,蕭遙其實早就知道了。那是一次在家庭的聚會上,他無意中發現的薑衛東臉上一閃即逝的陰狠的表情。他偷偷留意了一下,聽到了薑衛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但是蕭遙並沒有采取行動。看著母親滿意的笑容,他不忍心就這樣去打碎母親的期盼,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但是沉默不代表就毫無抵抗。他一直都安排有後手,針對薑衛東的薑氏珠寶,他進行了全麵的調查。他也發現了楚劍飛在這事情上的痕跡。他對於這個老對手,可以說是十分了解的了。自然他又發現了許多楚劍飛的罪證,包括楚劍飛這麼多年來偷偷盜運國家文物謀利的事情,所有的證據他都掌握了。
他之所以沒有發動,就是不想讓所有人覺得,他一直都在針對著這兩個和自己有親屬關係的對手。姑且說是對手吧。
其實在蕭遙的心裏,他們連對手都算不上了。
所以當蕭遙接到米蘭的再次傳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邢梅當天淩晨被送進了醫院,經過搶救,醫生告訴他們送來的太晚了。其實這些年邢梅對逍遙遊的練習基本都中斷了。她對這些東西本來就沒多大的興趣,是兒子逼著她練她才練的。她就喜歡在家看看書,帶帶孩子。這樣的生活她才覺得完美,而且這些年兩個兒子和睦相處,也的確讓她感到欣慰。所以也就放鬆了對身體的注意。
邢梅其實癌變已經再次複發很久了,不過因為心情愉快,一直也沒在意。這次薑衛東的事情,讓邢梅一氣之下入院,這才被查了出來。
癌細胞已經轉移了,擴散了。當然蕭遙不是不能讓母親延續生命,但是在他現在看來。母親其實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呆膩了,也許是該讓她離開了。有時候親人的不舍對於病人來說,反倒是一種折磨。與其這樣那還不如讓她就這麼走了,至少她不知道下麵會發生什麼。
他的反擊計劃已經安排好了,估計現在已經開始運作了,薑衛東的薑氏珠寶難逃覆滅的命運。而楚劍飛,他這次也沒再打算放過他。
前年,楚老爺子和老首長相繼去世,蕭遙那時候在國外。沒來得及趕回來,不過即便他趕回來了,這次他也不會出手了。他已經明悟了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規律,人力是無法強行逆天而為的。這樣做也是順應天道。其實前幾次的出手,已經是蕭遙逆天了,所以這些年他的修為一直都沒什麼進展。
邢梅躺在病床上,這次她是腦梗。如今已經失去了意識。醫生說如果現在取消這些急救設備也是可以的,畢竟她的大腦其實已經死了。蕭遙沒簽字。他還想等幾天。他在等著薑衛東幡然悔悟,回到母親的床前,看母親最後一眼。他相信,這一天不會很遠。
果然,蕭遙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到了門口卻有停住了腳步。
“進來吧!來都來了……”蕭遙淡然的話語,聽不出一絲怒氣。
“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薑衛東的眼中充滿著仇視的目光。
“是的,就在三年前的除夕,家裏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你在一邊陰狠的看著我的兒子。我就知道,你其實心裏一直都沒有放下仇恨。至於我做了些什麼……你已經知道了對吧?”蕭遙淡淡地說道。如今的他說話都不帶一絲情感,很淡泊,仿佛在說的並不是他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