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得趕緊告訴三哥,不然,非得死人不可。這般想著,蕭良的腳步已邁了出去,口中嚷道:“八哥!你快點跟上他們,我去找三哥!”
待蕭良緩過勁來時,哪裏還有蕭楠的身影?連倪天淩和沐之秋也沒了蹤跡。
蕭良心下暗暗叫苦,九弟如何說得清楚?不行,他得跟過去,否則今日京城裏必然會出大事。反正之秋和倪天淩去的是蓬萊客棧,讓幾個侍從遠遠跟著便是。
想到此,命人盯著,自己尋蕭逸和蕭楠去了。
沐之秋被倪天淩一路拉著往蓬萊客棧走,走到一半,突然說:“倪公子?想必今日蓬萊客棧一定客滿,京城這幾日都不會有清靜的地方,咱們還是改日再聊吧?”
倪天淩這才像是想起還有上官雲清這麼個人,看著自己手裏緊握的小手,俊臉倐地紅了,趕緊鬆了手,道:“在下唐突了,上官先生莫要見怪。在下雖住在蓬萊客棧,卻專門租住了一個獨門獨院,倒也安靜。撿日不如撞日,在下實在想和先生聊聊沐大小姐的事!”
能在蓬萊客棧租住獨門獨院,果然是個金主,不過褚天淩乃是一國儲君,身上多揣點銀子也數正常。沐之秋此時哪有心思跟倪天淩敘舊,她巴不得早點擺脫此人,豈會和他聊天?而且,聊的話題還是她自己?
言多必失,即便是個書呆子,是個醫癡,能登上褚國儲君之位,也不會是個酒囊飯袋,跟這種人打交道,稍微不留心就會倒黴,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安全。
想了想,沐之秋道:“倪公子有所不知,昨日我與秋兒、靖王爺回京麵聖,聖上不僅準了靖王爺的退婚之請,還將秋兒指婚與我,特賞‘妙手回春’醫館相賀。因‘妙手回春’醫館乃是皇家賞賜,不可怠慢,昨日便開了張,今日,實在忙……”
“先生是說,是說皇上已經將沐大小姐她,指,指婚與你了?”緊張下,褚天淩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張臉煞白煞白,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眸中一派死灰,仿佛隨時都會倒在地上魂歸天外。
“然!”沐之秋理所當然地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得既從容又誠懇,“眼下是醫館最忙的時候,在下得回去看看!”
“那在下便同上官先生一起去‘妙手回春’醫館看看吧?在下也想在京城開一家醫館!”
沐之秋腳下一頓,自己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這褚天淩難道還不死心麼?上官雲清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自己莫名其妙地將褚天淩帶過去,萬一穿幫了怎麼辦?這褚天淩若隻是個普通世家子弟,她也懶得理他,但此人卻是個惹不起的主兒,一個弄不好再挑起兩國爭端,蕭逸幾個月的心血就白白付之東流了。
靜安王朝的生死存亡沐之秋並不關心,但她卻不想讓自己莫名其妙就變成紅顏禍水,搞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實在不是她所願。再說她也實在不喜歡眾星捧月處處留情,要不是看在褚天淩是舅舅的兒子,她這會兒就想對褚天淩撒一把螟蛉子粉。
心裏著實有點懊惱,吃早餐就吃早餐唄,沒事幹湊什麼熱鬧?現在倒好,弄了塊狗皮膏藥貼著,甩都甩不掉。不由地,竟有些懷念起蕭逸在身邊的日子。
雖說蕭逸那個麵部肌肉僵死男也是塊狗皮膏藥,但蕭逸素來安靜,跟在自己身邊從來都不拖累她,蕭逸還比這個褚天淩有主張,不管遇到什麼事,第一反應總是先保護她,盡管很多時候都表現過激,弄得她很不愉快,但怎麼看都覺得蕭逸比這個褚國太子要好,就連長相,也覺得蕭逸比褚天淩好看許多。
想了半天沐之秋還是覺得蕭逸靠得住,好歹那廝的臉皮比上官雲清厚,自己或許能在穿幫之前堵住他的嘴。即便堵不住,蕭逸對付褚天淩的法子應該比她多,總歸不至於連累到國與國的利益。
不由道:“罷了!還是去蓬萊客棧吧!在下的醫館現在還亂糟糟的,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待日後安排好了,再請倪公子來坐坐。”
褚天淩臉上露出一抹失望,卻再次握住沐之秋的手誠懇地說:“上官先生太客氣了,原本是在下叨擾。今日在下,在下心情不太好,實在想與兄痛飲幾杯。”
又是個情緒發生變化就亂說話的主兒,連大小老少都分不清了還想著借酒澆愁,沐之秋搖搖頭,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卻忽略了褚天淩清澈見底的眼眸中隱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蕭逸離開碼頭便順著虎賁軍頭領所指的方向追尋而去,鷹一般的眼睛掃過視野中的每一個身影。不過轉眼的工夫,她怎麼走得那麼快?
將手中的藥包握緊一些,獨自一人繼續尋找。
整個京城轉了大半,也沒有找到沐之秋的影子,他有些氣餒,夜襲和冬果沒有發來信號,說明秋兒未回丞相府,也沒有去靖王府和“妙手回春”醫館,偌大的京城,她會去哪裏?她對京城並不熟悉,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倘若遇到歹人怎麼辦?尤其是玉蝴蝶,一想到玉蝴蝶昨晚說的那些話,蕭逸的火氣就蹭蹭地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