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為什麼要引出老頑童?難道倭國質子是想替玩偶師報仇?
沐之秋可不相信倭國質子有這麼尊重他那個妖怪般的玩偶師師父,那麼,他讓老頑童參與進來是為了什麼?是因為雲清嗎?
假如將上回被擄的海上遇險、蕭夜之死看作是一場熱身賽的話,這次幾乎照搬全抄的雷同顯然是一場真正的較量。沐之秋毫不懷疑此時此刻倭國質子正看著她,就和上次她給蕭夜驗屍一樣。當所有的人都以為罪魁禍首已經離開了靜安王朝時,他會在她的大婚上突然出現。那麼,這次,倭國質子是不是也打算再搞個突然襲擊?他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這個腦子缺氧的精神病他到底想幹什麼?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沐之秋跟褚國國君開了個大玩笑醫死了褚國太子?一次性將蕭逸、她、生死門門主和褚天淩一網打盡?讓狂怒下的褚雲鵬喪失理智,血洗靜安王朝的土地?
有沒有可能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倭國質子想要圓自己的一個妄想呢?換頭術?他挑起各國矛盾,殘害黎民百姓,導致生靈塗炭,隻是一個遊戲,為的是迷惑住所有的人,趁亂將她的腦袋換到娘親的身體上,讓娘親複活,跟他一樣,做一個不生不死的妖怪?
如果這個解釋能成立的話,那就是倭國質子的陰謀皇後並不讚同,甚至極力反對,所以,在倭國質子對換頭術存在妄想,將天下攪得動蕩不安時,皇後才步步緊逼地想要置她於死地。
太荒謬了!折騰那麼一大圈,所圖隻是她沐之秋的腦袋?要不是她的思路有問題,就是她的腦子有問題。
沐之秋記得名偵探柯南曾說過一句非常著名的話:“真相隻有一個,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實,那麼剩下的,不管多麼不可思議,那就是事實的真相。”
所以,當所有合理的解釋都被排除之後,那個看起來最不合理,最像悖論的解釋,恰恰就是真相。
現在,沐之秋要做的,便是將所有這些可以看到的,合理的解釋一一排除,找出那個始終帶給她悖論感,卻跟個泥鰍一般滑不留手讓她捕捉不到的真相。
“不管你想做什麼,這次,我絕不會按照你既定的路線來走!”咬牙說出這句話,沐之秋的眸中閃過堅定的寒芒。
一抬手,采血針已刺破了手指,猩紅的血液滴落在琉璃載玻片上,像一顆豔麗的瑪瑙石。
八隻眼睛緊緊盯著載玻片上的兩滴血液,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越靠越近。
輕輕一撞,兩滴血液終於碰到了一起。
最緊張最期待也最害怕的人莫過於褚雲鵬了,一方麵,他強迫自己要相信沐之秋,另一方麵他又覺得這是癡人說夢。連他這個老爹的血都不能相溶,秋兒的血怎麼可能和天淩相溶?秋兒身上一半的血液可都來自於沐忠國。
褚雲鵬的擔心害怕隻維持了兩分鍾就消失了,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沐之秋的血液和褚天淩的沒有發生凝集反應。
重重鬆了一口氣,沐之秋衝褚雲鵬輕輕一拜:“舅舅!這個結果是我最開始沒預料到的,但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現在,阿生和我要做些準備才能給表哥實施血液透析,所以請舅舅和香香妹妹暫時回避一下。”
待褚雲鵬帶著香香公主出去後,老頑童一把拉住沐之秋的袖子:“秋兒你不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認真的!”
“為師不同意……”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血透機香香也會使用,師父不願操作,我讓香香來操作好了!”
“瞎胡鬧!”老頑童急得捶胸頓足:“你和褚天淩都不是兔子,這哪裏是一兩管血就能解決的問……”
“我沒說抽一兩管血就行,想要讓褚天淩醒過來,至少得給他換上一千毫升的新鮮血液,否則透析沒法做?”
“一千毫升?”老頑童像看見了鬼一般看著她:“你曾多次告誡為師一個人身上隻有四千到五千毫升血液,一次獻血最多不能超過四百毫升,否則會發生比較嚴重的身體損害。現在你卻要給褚天淩換一千毫升的血液,你是不是瘋了?”
“那師父覺得可還有其他法子?帶著我逃跑?蕭逸和蕭楠怎麼辦?就算我們成功逃跑了,靜安王朝的百姓能逃到哪裏去?師父雖不是靜安王朝人氏,但到底在那裏生活了大半輩子,靜安王朝乃是師父的第二個故鄉,師父定然也和我一樣不願看見兩國百姓死於非命。所以師父還是快點吧,莫要耽誤太久把蕭逸引來了!”
“你知道逸兒不放心還如此,你,你……”
“師父倒是幫不幫我?”愈發不耐,沐之秋皺眉轉身:“不幫的話師父就回驛館去同使團一起等著,我喚香香進來便好!”
“幫,幫!為師幫你!”擋住沐之秋老頑童幾乎要哭出來,“反正秋兒就是吃定為師了,有什麼事都讓為師替你擔著好了!也不知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每回都如此強硬地逼迫為師,連這種事情都要讓為師給你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