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米德與密碼

白色實驗室裏一塵不染。兩排透明的玻璃飼養箱,一台巨大的方形儀器。

甄愛一身白衣坐在中心儀器旁,麵前操作台上放著飼養箱,裏麵一隻小白鼠四腳朝天倒在血跡裏。

她看著視頻裏的小白鼠影像,握著耳機線錄音:

“HNT-DL神經毒素,十萬倍稀釋。

2月29日23:30注入小白鼠體內,一分鍾後藥物作用於心肺,受體喪失行動能力,嘔吐發抖,心律不齊,三分鍾後休克。

23:33,向受體注射anti-HNT-DL抗毒血清,症狀持續。

3月1日01:47,受體重新獲得行動能力,在飼養箱內爬行5厘米後再度失去行動能力。

03:19,受體再次休克,喉部出血。

05:38,受體沒有生命跡象。”

她說到此處,停了停,平靜道,“Anti-HNT-DL第4301次抗毒血清試劑,失敗。”

複而補充一句:

“HNT-LS神經毒素,百萬倍稀釋後注入受體,瞬間死。尚未采集毒素作用機理,下步嚐試千萬倍稀釋。”

存儲好錄音,開始解剖小白鼠。

她一人靜默地坐在白色的試驗台前,寂靜無聲地開始工作。

她從來做事心無雜念,在專業領域效率高得驚人,短短幾個小時,就把各項重要數據記錄在案,又重新配置了抗毒血清。輸入配方比例後,儀器開始自動合成,這需要十幾個小時。

時間剛好10點,她起身脫去白衣,走到衣帽架旁取大衣時,目光卻凝住。

言溯的那條灰色圍巾便安靜地掛在架子上。

她拿起來,一圈圈圍在脖子上,輕輕摸了摸,手感還是柔軟舒適的。

想起數小時前立在冷風肆虐的路邊,他說如果是她殺人,一定會用優雅又狠烈的方式。

她自認為,這句話是讚許。

再度握了握脖子上的圍巾,嘴角輕微地動了動,卻沒笑。

耳畔忽然響起媽媽的教導:“不要有所期待,期待是所有不幸的根源。”

最終,她把它一圈圈摘了下來,和歐文的大衣一起挽在手上,走了出去。

實驗室外是50米長的密閉白色走廊,一塵不染,沒有棱角,茫茫的很嚇人。

甄愛走去另一頭,視網膜掃描,指紋驗證,加15位數密碼。電梯上到地麵,來到一間普通的藥物研究室。她的助理Ryan Parker今天不在。

出了社區,就見歐文的車停在路邊。她知道的,言溯有問題找她。

去到言溯家,女傭照例用她純正的東南亞英語說言溯在libluebarri。

進去圖書室卻不見人。

抬頭一望,牆壁書架三層的走廊上有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許是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仿佛還動了動。

言溯竟然睡在走廊上,頭上還蓋著書。

歐文抬頭喊了一聲,他才坐起來,無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起身順著木製旋轉樓梯下來。

一壁書籍的背景下,他的白衣白褲看上去清清爽爽,唯獨臉色不太好,像罩著一層霜,俊眉輕擰,眼眸陰鬱,看得出有很重的起床氣。

他才走下樓梯,就淩厲地看向甄愛,很重的怨念:“給我倒杯水。”

“哦。”甄愛應著,轉身去找水。‖思‖兔‖在‖線‖閱‖讀‖

“哎!”歐文喊住她,向言溯質疑,“幹嘛叫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