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無法對父母坦白自己的想法。
生病的人是脆弱的,她不例外,清醒的時候整個房間剩下自己一人的時候她就開始胡想。然後就莫名的掉眼淚,把自己卷縮成一團,睜大眼睛對著雪白的牆的發呆,頭痛頭暈讓她異常難受。
近乎十天她才真正的好起來,中間一度差些燒的太高暈過去,最後還是拖著她去醫院掛號。醫生說,鬱結於心。
這種古代式的回答讓她無奈的抽了抽嘴角,還真的是好的答案。聽著醫生說了一大堆,大意就是她本來不會那麼嚴重,因為長期的心情處於壓抑狀態,沒有發泄,加上平日飲食不規律睡眠不足又剛好趕上感冒。心不在焉的聽著,頭痛欲裂,她就不懂明明一個普通的醫生幹嘛說得像是心理醫生說的話。
反正,這話倒是讓她那眼眶淺的媽媽又關起門哭了一個晚上,說都是她不好,在她小的時候沒有照顧好。這個話題,她其實一直避免談起來,總覺得他人的愧疚對於她而言是一座大山,壓倒為畢。
說對不起的媽媽,因為自己而哭的媽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不由的心情更加的煩躁。
在幾年前她確實還是對他們心生埋怨的,畢竟當她作為一個小孩急需父母關心和疼愛的時候,他們兩個自顧不暇的鬧著矛盾。不僅如此,她還得照顧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不能讓自己任性,理性的壓抑自己。雖然在學校她總是目中無人的囂張任性,沒有給老師找家長去不是她運氣好,而是她知道凡是有個度。老師是可以容忍讓自己驕傲學生的一些任性,也願意去偏幫她,隻是要不超過那個度。她一直把握的很好,沒讓人喜歡,也不至於讓人討厭,理性的計算著各種可能性,以防什麼都不剩下。
等到了父母終於鬧完矛盾,和平共處,發現了被遺忘在一旁的一雙兒女的時候,她已經是現在如此。性格偏激,敏[gǎn],有些現代人說的介於A和C之間的二貨感,這個時候他們就知道問題大了,想要補償了。
可是在最想得到沒有得到,卻在習慣了後得到,那已經變質,她也不是那個她,對於父母的愛可以接受,卻永遠無法接受那份歉意。
這期間畢南藍來過一次,對於她反複的病情,再聽一直‘叛變’的君小弟君姚杉的解說,對著她難得的翻了個白眼。很是直白的告訴她,你是想讓我高考失敗麼?!
對於他這種把可能的失誤歸咎在自己身上,君姍菲很是不爽,不爽完就是心情莫名的好起來,一瞬間也讓自己不糾結下去。
忽然的就想起他說,要是今年九月他走了,她該如何。也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確實在沒必要的地方懦弱了,其實生活就是因為各種無聊的理由而發展各種無趣的結果,文藝的說再難過也得過,這就生活。
那麼她又有什麼值得亂想,整個都瞎來胡來的無聊。然後慢慢好轉的幾天就想著初中的時候和徐以照兩個人打鬧,互相毒舌,最後徐桑桐就時不時出現一句經典之話把她們兩個噎死。也偶爾回想起自己常靠在施杳肩膀上和他公用一本書,光明正大的把書丟進抽屜說著自己沒帶書,光明正大的依賴他。
難得的什麼不做的空閑下來,她第一次有已經是高二,明年高三,然後各自分離成長的感覺,有種青春逝去的感覺。沒有讓她感春傷秋的時間,心情沒有無謂的壓抑的身體也迅速的好著,不得不回校去麵對期中考。
看著君姍菲大包小包的回來,徐桑桐忽然有些覺得這人就是一隻小強,怎麼也打不死。不過,看到她回來還是開心的,這近乎十天的時間她沒有去探病,對於她的情況一點消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