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說道,“我什麼時候不酷了?”盡管受傷了,住院了,可那風度翩翩,不可一世的樣子還是沒變。

納蘭淳於胳膊上還插著液體,不能抱孩子,米萱把納蘭寶寶放在他身邊。小家夥仰躺在床上,四肢張開亂晃著,長著嘴巴吐舌頭,葡萄般的黑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滿是好奇的瞅著納蘭淳於。

“叫爸爸,快點。媽媽不是教了你好幾天了嗎?你叫了媽媽一會兒喂奶奶喝。”

小寶寶無知的望著她,伸長了小手想要抓她垂下來的長發。“嗯、嗯”的叫著,扭動著小身子好像想要翻身。

納蘭淳於望著這母慈子孝的場景笑了,啞聲聲音緩緩說道,“才多大個小娃兒,那會說話。”

“我知道嘛。”米萱拍拍他的被子,“就是想逗他玩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還好。”納蘭淳於淡淡的說道,“就是有點渴。”

“嗯,你現在還不能喝水。”米萱想了半天,“這樣吧,我想辦法給你潤潤唇,你看著寶寶。”

等米萱拿著溫水和棉簽走過來的時候,小寶寶和納蘭淳於已經玩的不亦樂乎了。小家夥蹬著小腳丫,像個翻了肚皮的大青蛙似的,拽著納蘭淳於的被子就要往嘴裏塞。

米萱趕忙走過去把被子從他手裏拽出來,叉著小腰瞪著眼教訓這爺倆,“喂,你怎麼不看著他點,那多髒啊,全身細菌,你怎麼能讓他往嘴裏塞。”

“不會讓他吃嘴裏的。”

米萱看他那虛弱的麵色,沙啞的聲音,皺了眉,“行了行了,你別說太多話。”說著又指向犯錯誤的納蘭寶寶,“喂——你,納蘭皓宇!你今天很不乖,表現的十分不好,媽媽很生氣,所以,你今晚的夜宵取消了,給你吃米糊糊。”

“嗚嗚....”

“傻小子——”米萱揉揉他的頭。轉身又抽出一根棉簽,沾了沾水,喂到納蘭淳於唇邊,“你稍微抿一點,不要咽下去。”

納蘭淳於點點頭,吸著棉簽上的水。納蘭小寶寶見了,也有樣學樣,長開了小嘴望向了米萱,“啊——啊——”的叫著。

可米萱現在哪有功夫理他。小皓皓見叫了半天,見媽媽不理他,湧在眼眶裏的淚水當場就要落了下來。

米萱見了,連忙把這支棉簽讓納蘭淳於含著,轉身又抽出一支,在小皓皓張嘴大哭之前塞到了他嘴裏。

小家夥也許覺得有趣,小舌頭舔著棉簽有滋有味的“茲茲”吸著。

米萱看著他這小樣子,無語的搖搖頭,“納蘭皓宇你怎麼能這樣呢?一口水而已嘛!人家古人講究不為五鬥米折腰,你說你為了一口水就這樣,真給古人丟人!”

現在納蘭淳於回來了,也醒了,米萱看什麼都很開心,也有了更多閑情逸致逗孩子。你就是跟她說,現在外麵的天很紅,她鐵定會讚同的點點頭,並應和道,“對很紅,相當豔麗的大紅!”

過了不久,納蘭淳於醒了,眾多大夫和醫生又一大群的湧進來,圍著他做各種檢查。確定沒有大礙後,米萱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下。不一會兒趙隊來了。米萱知道他可能有話要問納蘭,識趣的抱著孩子出去了。

可等她再進去時,氣氛卻不像之前那麼輕鬆愜意了。趙隊麵色沉重的走了出去,納蘭淳於則紅了眼眶,一語不發的愣在那裏。

“怎麼了這是?”米萱問道。

“沒什麼。”納蘭淳於勉強一笑,就是說到了一些事。說著,他望向窗外久久不語。想起了20歲那年的過往,那些青春,那些飛揚,以及那些不屈的鬥誌。恍惚間,特訓營裏第一節課上,教官的話還回蕩在耳畔,

“特種兵,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威風凜凜,百折不撓。那是用血和淚在拚,在博......

戰場上,隻有兩種人,死人和活人,沒有神人!戰場上,隻有殺和被殺,沒有那麼多的情懷,更沒有那麼多的廢話。戰場上,隻有殘酷,欺詐,凶狠,隻有你所能想象得出的一切人間最血腥和暴力的詞彙!”

而如今,往事隨風,物是人非,那一張張青蔥的笑臉早已各奔所蹤......

“出什麼事了?”米萱一臉擔憂的望著他,“能跟我說說嗎?”

納蘭淳於望著窗外久久不語,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輕的歎道,“景荇.....犧牲了......”

這人米萱並不熟悉,可她卻聽過這個名字。那是特訓營裏,跟納蘭淳於感情最好的兄弟。17歲入伍,21歲被選入狼牙特戰旅,認識納蘭淳於。說起來,兩個同樣優秀聰慧的男人,本來誰也不服誰,可打著打著,爭著爭著,卻有了感情。特種部隊服役這麼多年,兩人一直攜手與共,並肩作戰。

納蘭淳於是中隊長,景荇就是副隊。納蘭淳於是狙擊手,景荇就充當著他的另一個眼睛,是觀察手,他最好的搭檔。

“當時,我們被圍剿,兄弟們傷亡慘重,我們帶著十幾個弟兄突圍......後來,我們采用第二戰略,尤他帶著五個弟兄從右翼包抄......”納蘭淳於說著,哽咽了聲音,“說起來,他還救過我一命。要不是曾經他幫我擋過一槍,我早就被爆頭了,當然,也就不會認識你,也就不會有皓皓......那一槍,直接傷了肺......這次,我掉進了瀾滄江,撿了一條命回來,可他卻....”他說著,兩行淚輕輕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