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望著遠處的林木深深感慨,“有一年,我們奉命去救一個被兄弟,他曾在毒梟手下做過十年的臥底,送出過許多重要的消息。有次為了救戰友被俘了。等我們把他救回來的時候,□被割掉,手被剁掉,眼睛被挖掉.....”納蘭淳於說著,紅了眼睛,陷入深深的傷感之中,“被救出來的時候,他用牙咬著我的槍,求我們給他個痛快......”
血淋淋的一幕被他這樣說出來,米萱隻覺得心如刀割,緊緊拉著他的手說道,“別說了....”在一排排墓林前講這樣血腥的事,再加上清晨的冷風吹拂,米萱覺得後背陰森森的,直起雞皮疙瘩。
可納蘭淳於卻不理,依舊摟著她自顧自的說道,“我第一次出任務,有一個兄弟,受傷了,我們抬著他一直走,不斷的跟他講話,不讓他睡過去,臨死前,他的遺言是:“媽的!我還沒碰過女人!” 我們都知道,他救不活了,他碰過女人,不斷的在那裏說著女人,直到他眼睛閉上沒有睜開。他臨走的那天晚上,還跟我打賭說,他回來的時候要跟我比賽打鳥,一人1發子彈,看誰打下來的鳥大,可是他沒有回來。 另外一個兄弟告訴我,他們的一個兄弟,被人用高射炮追著打的時候,兩隻腳在地上狂奔,而身體已經飛到了半空!而我,和副射手潛伏了幾天,一槍打完之後,換回來的是十幾門迫擊炮的炮火覆蓋。”
他說完後低頭看米萱,眼神深沉,卻飽含著神情,“萱萱——我現在隻是想把我們不為人知的一麵告訴你,也許很殘酷,也許很血腥,也許.....有天我出門後可能再也回不來,作為一名丈夫,我還有很多不足之處,可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米萱深深凝望著他,那俊朗的雙眸下,漆黑如碧璽石,倒映的全身她的身影。米萱本想張口答應,卻發現嗓子眼發不出音來。她望著納蘭淳於的雙眼,鄭重的點點頭,回答,“要!”她紅了眼眶,聲音哽咽,“納蘭淳於,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說過的,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今天,在這麼多前輩英靈麵前,你不能反悔!”
“好。”納蘭淳於緊緊抱著她,深情相擁,“我照顧你一生一世。”
清晨的日光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映射在兩人身上,斜曳而美好。親愛的,無論滄海桑田,世事變換,我會緊緊拉著你的手,不離不棄。風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搖晃搖晃,成為我命途中最美的點綴。誰是誰生命中的過客,誰是誰生命的轉輪,前世的塵,今世的風,都已消失在風吹雲散裏。
兩年後
納蘭淳於和父母,以及嶽母一家焦急的等在手術室門外,就連高齡的納蘭老夫人都在保姆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迎接新生命的到來。終於,五個小時後,手術燈滅下,門緩緩打開。納蘭淳於連忙滅了手中的煙,長腿一跨上前。
“護士,怎麼樣,怎麼樣,我老婆怎麼樣了?”
那護士笑容滿麵,望著眼巴巴的一家人,恭喜道,“是個千金,六斤七兩,母女平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緊接著,又有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懷裏抱著一個軟軟嫩嫩的小家夥,納蘭家的長輩呼啦一下全圍了上去。一大家子圍著護士懷裏的那個皺巴巴的小人“嘖嘖”稱讚,“真漂亮。”
“是啊,一看就是小美人。”
淳於宜清摸著孩子的小包被,眼裏激動的湧出淚花。
“我老婆呢?”納蘭淳於焦急的望著手術室裏麵,追尋著米萱的身影。
可能是護士見慣了這種場景了,到沒覺得驚奇,笑著對納蘭淳於說道,“別急,產婦狀況很好,馬上就會出來,我們要先帶著小寶寶做檢查了。”
正說著,手術室大門打開,米萱被推了出來。納蘭淳於馬上疾步上前。他看著躺在推床上的米萱,臉色蒼白,毫無生氣,汗水好像把頭發都打濕了,汗擼擼的。
他心疼極了,連忙上前抓著米萱的手貼在臉上,輕輕喚了聲,“萱萱——”
米萱抬眼虛弱的看了他一眼,咧嘴笑笑。
明朗的麵容,精致的眼眸,仿佛回到了那年。不過驚鴻一瞥,卻沒想到一眼萬年,越是好奇越是淪陷,直至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兩人就這樣在手術室門前默默凝望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
已經兩周歲三虛歲的納蘭小寶寶已經很會說話了。米萱被推到病房後便累極而眠,深深睡過去了。納蘭淳於帶著鬧騰了一下午的小皓皓去看新寶寶。
小皓皓看著保溫箱裏那個小小的,皮膚紅紅皺皺的小不點,秀美一皺,奶聲奶氣的說道,“好醜哦,妹妹好醜!”
納蘭淳於輕咳一聲,捏了捏小家夥的臉,說道,“別胡說,小孩子剛生出來都是這樣子的。妹妹這樣算好看的了。”
小家夥一天,瞪大了眼睛,小鼻子呼哧呼哧的,“啊?”小奶音大聲的問出,“寶寶生出來也是來.....啊,也是....醜的嗎?”
句子有些長,小家夥含糊不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