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不是想離婚嗎?!那就離啊!
這一推不要緊,要緊的是,我的媽媽被重重地推在我的身上,我捧著那些碎片,一個重心不穩,和那些碎片一起,吃疼地摔在地上。
那些碎片,就躺在我的左臉下麵,深深地刺痛著我的臉。我躺在地上幸災樂禍地想著,我那張臉,現在一定是血肉模糊了吧!這一次,又是拜我的爸爸所賜。
我那偉大的爸爸啊!你給我的東西,就這麼的多,可是我畢竟還是一個孩子,你為什麼就那麼肯定我就能夠去承受生命之重呢?你以為我承受得起嗎?
鮮血,在我的左臉,連成了無數條錯亂的線,就和爸爸那段不齒的戀情一樣錯亂。
……
我被送進了醫院,年輕的醫生給我包紮了一下傷口,說,沒什麼大礙,不過,可能會留下疤痕。
不行!爸爸心急如焚地說道,絕對不能留疤,她可是個女孩啊!醫生,你想想辦法!
醫生眼神複雜地望了我爸爸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既然這麼關心你女兒,就把家庭關係搞好一點吧!
爸爸慚愧地低下了頭,生平第一次看見,性格桀驁的父親向別人低頭。我不知道該為此感到慶幸,還是該為此感到悲哀。
因為我的左臉被毀在爸媽的家庭戰爭當中了,所以他們也不再爭吵了,後來,我們家逐漸恢複了正常人的生活,一如當初。而他們做這一切,仿佛都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詫異地想著,嗬,什麼時候,我的麵子也變得這麼大了?
但是,醫生的話,意味著,我左臉的疤,永遠都會存在,也就是說,我爸媽帶給我的傷痛,永遠都在。
站在鏡子麵前,望著鏡中殘缺的自己,又摸了摸那道抹不去的疤痕,有點格手,有點痛。再想想曾經那個相貌完美的自己,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過往,美好,抑或是不美好。但終究,永遠都回不去了。
後來,我幹脆以毒攻毒,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刺青。那個刺青是,怒放的曼珠沙華。
溫馨剛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沒看習慣,總說那個刺青是多餘的。不過,後來她總是會像欣賞藝術品一樣地撫摸著我臉上的刺青,對我說,小白,你真好看。
我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不說話。
5.艾小白-4.青春是握在手裏的細沙
午後暖暖的陽光,透過教室裏那一扇扇明亮的窗戶,照射在同學們的臉上。所有的一切,用陽光來著色、充填,看上去顯得格外親切而又和諧。教室裏的那一張張小臉,全都靜靜地望著講台上授課的老師,眼裏寫滿了深深淺淺的疑惑,腦中回旋著淺淺深深的思索。
教室裏的座位是按每次的考試成績來編排的。所以,基本上每考試一次,班裏就調換一次座位。成績排在第一的學生擁有最優越的選擇權,他可以最先選擇自己坐在哪個座位上。依此類推,直到最後一個學生,但她,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是的,這就叫做別無選擇!
她,也就是我,外表看似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艾小白。
殊不知,外表愈是高傲,內心愈是卑微。靠牆角的那個淒涼的座位,似乎成了我永恒不變的座位。溫馨的成績本來很好,可以選擇坐在更有利於學習的位子。但她卻選擇了坐在我的旁邊,多少天來,她一直對我不離不棄,像個天使般堅守在我的左右。
或許,無論是我,還是她,都是彼此的天使。都需要彼此互相思念著,關懷著,惦記著。
有的人為了把學習提上去而談戀愛,還有的人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學習而不去談戀愛。
溫馨不是我請來的助學師,她從不強求我,對我說類似一定要把學習成績提上去的話,而是說,小白,我希望你能做最真實的自己,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不管是在我的麵前,還是在別人的麵前。要知道,我最大的希望,便是讓你真正地變得快樂起來。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笑,隻因為在我在很小的時候聽別人說這樣笑會很酷,於是我經過長期以來對著鏡子的苦練,竟也學會了。如今,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已經成為了過往,無論身處怎樣的一個境況,我都可以恰到好處地勾起任何一個笑容,無論是恬的,還是淡的。
下課了,我的筆記仍然沒有任何著落。我想,或許我的筆記本本就和我一樣,沒有任何的東西來填充,所以即使筆記本的外殼看起來有多麼的光鮮亮麗,但是當你翻開它時,卻隻是一張張未經潑灑過任何墨汁的白紙。
青春,或許真的不能再由得我們去揮霍了!看著同學們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方塊字,再想起我那多少年來肆意放任著我的父親之後,我的心中,像是缺少了一塊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於是我對溫馨說,馨兒,我想要好好學習,所以,以後我們隻好少花一點時間談情說愛了。
我想,溫馨可能會生氣。因為我的最後一句話,無疑就是提出分手的一種委婉的形式。然而,溫馨卻滿意地笑了笑,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頭,寵溺的說道,小白,你啊,可終於開竅了,你是個聰明人,學起來一定不會太困難的,再說了,你還有我呢!我一定盡我所能,多多幫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