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涵下意識地拿下來看了一眼,號碼標記的是“小妹”。

賀君涵重新把聽筒靠近耳朵,深吸一口氣,開口:“他現在發燒了,昏過去了。”

那邊的女聲一愣,有些遲疑:“賀君涵?”

***

當那個跟賀君涵有過一麵之緣的女生出現在病房裏的時候,寧時勳正躺在床上在掛點滴,似乎也在昏迷中。而賀君涵坐就在床邊,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女生眯著眼看了好一陣子,然後敲了敲門。

賀君涵被叩門的聲音拉回了注意力,他起身,發現門口站著的是個依稀有些麵善的女生。

賀君涵揚起他對外的溫文微笑:“你好……你是?”

那女孩兒先是走到寧時勳身邊看了看,然後對著賀君涵點頭:“我是寧萱如。”

賀君涵瞪大了眼睛。

“對,是你認識的那個寧萱如。”女孩兒就落落大方地站在那裏任由賀君涵打量。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淺灰色的褲子還有白色的棉鞋,戴著頂煙灰色的毛絨帽。而恍惚過後,那張柔和的容顏和記憶中較為陽剛些的麵容重合在了一起。

然後,他想起了在世紀華路遇到的那個女孩,忽然反應過來。

他們之前就見過了,可就算麵善他也未曾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不過那又怎樣?經曆過這些事情後,賀君涵覺得什麼都不會讓他過於驚訝了。

賀君涵沉默地看著寧萱如,沒有說話。

“他還在睡,我們出去吧。”寧萱如淺笑著先開了口。

賀君涵頓了頓,跟上了她的腳步。

出門的時候賀君涵就扣上了大大的帽子還戴了墨鏡,冬天的時候整張臉埋在圍巾裏也沒什麼奇怪的。他跟著寧萱如進了電梯,然後去了天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女孩的手插在口袋裏,她站在欄杆前麵,眺望著遠方:“看,這裏和大瑞多不一樣。”

然後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恬淡:“但是,這裏不是大瑞。”

她似乎不需要賀君涵說什麼,又轉了回去:“我死了以後,魂魄還在。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沒能和夙言離開,反而被困在了宮裏,一呆就是那麼多年。那之後我差點連活著是什麼感覺都不記得了。”

她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指尖推了推積攢的雪花:“我看著宮裏一點點變得沒了生氣,然後又看著他死掉,然後是下一任……我都記不清自己被困在那裏多久。不過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了。不再是那個寧軒如,反而成了個姑娘。而在我發現二哥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興奮麼?可我看著他每天晚上噩夢纏身,我又那麼難受,寧可他不是他。咱們一起長大的,我也不會太偏頗。但二哥受的已經夠了。”

寧萱如回身,斂去了笑容:“二哥不是皇上,你不能好好對他麼?”

賀君涵沉默了片刻:“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知道二哥想起來了,”寧萱如盯著賀君涵,“我也覺得神奇。你看,我查過無數的曆史資料,大瑞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我知道的知識和這個世界也不相融合。但是你也好,我也好,二哥也好,媽也好,紀和寧,甚至夙言……我們竟然都在這個世界,關係也變了。”

“原來你就是沈夙言口中的小軒。”賀君涵輕聲說。

寧萱如皺起了眉:“你到底怎麼想的,別逃避。”

“你找到沈夙言了?”賀君涵卻岔開了話題。

“是,找到了,雖然他徹底不記得了,”寧萱如勾起唇角,“不過沒關係,他跑不了。”

“可我跟你不一樣。”賀君涵眯了眯眼,“那篇故事是你寫的吧。”

寧萱如愣了愣,點了點頭:“是,見到你的時候有點感觸。”

“那你說,那樣的死結,我不想理會有錯麼?”

“……但事實上這些事情和二哥無關啊!他……承受著之前的執念已經很難過了……”

賀君涵輕笑一聲:“可是,現在是他來纏著我。”

寧萱如無話可說。

事實上,她才是最了解寧時勳的人。在過去的時候,同為皇家子弟又都是不被在意的,寧萱如很懂寧時勳,何況他們一起長大,而後來也看了那麼多年;現在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兩個,也算是看著他長大。寧萱如對於寧時勳算是很懂了。

盡管很多時候兩人會重合,但畢竟是不一樣的。古代的寧時勳哪怕看起來單純但實際上也是敏[gǎn]得要命的,而現代的卻遲鈍得不得了;古代的時候寧時勳簡直是把麗妃當命,但現在那個和麗妃一樣的溫和母親卻不再是那樣不正常的地位;古代的時候寧時勳冷硬,但現在的……有點呆蠢,真的。

其實寧萱如也知道寧時勳的執念,她隻是看著都難受。

所以,她隻能來勸賀君涵。

“寧萱如,你一直也弄錯了一件事情。”賀君涵看這那個早已陌生的人,笑容溫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