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姥爺動用了一切力量，準備將他送出國。當我知道姥爺這個決定的時候，突然攥緊了拳頭，對爸媽說：“我看見小舅舅撞人了，我要去舉報他。”
3
“當然，如果當時我站出來舉報，這件事也不會成為一個讓人煎熬的秘密了。”我以看似輕鬆的語氣，作為故事的收場。
當時的情形是，爸媽極力阻止。後來，連姥爺都站出來，請求我一個字都不能說。小舅舅暴怒地指著我：“你就那麼願意看著我坐牢？”我冷冷地看著他，回答說：“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因為你的任性而死？”
我的態度是那樣的堅決，我也自以為可以堅決到最後，把我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可是，當年邁的姥爺突然落下淚來請求我的時候，所有的堅決都在瞬間潰不成軍，我那時才知道“正義”這兩個字竟顯得那樣可笑。
那段時間，我被關在家裏，親戚們輪番說教給我洗腦。當我終於寡不敵眾，點頭答應閉口不言的時候，姥爺為保萬無一失，給小舅舅辦理出國手續的時候，順便給我也辦了出國手續。
四年前走進機場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已經忘記了。我隻知道，生命中的很多東西都被強硬地篡改。而連同我自己，都加入了這個被改造的行列。四年之中我一次也沒有回國，我害怕麵對那座城市，再也無法理直氣壯地麵對它。
聽完我的故事，葉曦如我想象中一樣，並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化的表情，僅對我微微一笑當作鼓勵。
那天，也有其他社友鼓起勇氣傾吐秘密，我卻聽得心不在焉。也許，對旁人的故事我們誰都避免不了會產生事不關己的態度。唯獨葉曦在任何人開口說話的時候，都是滿眼關切，熱心善良的模樣倒讓我有些慚愧。
散會的時候，大家一一握手告別，葉曦卻叫住了我。她那雙慧黠而淡定的眼睛看著我，緩緩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並沒有講完你的故事。憑我的直覺，那個闖禍的小舅舅並不是你故事中的男主角。”
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話，卻見她輕笑著拍拍我的肩：“什麼時候想把秘密的另一半講出來，再來找我。我不會讓你吃虧，到時候拿一個秘密跟你交換。”
4
葉曦說得沒錯，我的確省略了塵封在心底的重點。這不過是個小小的企圖，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名字拿出來。
年少的記憶，曆曆在目。
從記憶裏有了一個叫向北的男生的存在後，我就毫無疑問地把他劃分在為好孩子的行列。溫和、懂事、善良，這些優良詞語用來形容他，一點都不覺得矯情。
他就是那樣好，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很有教養的樣子。盡管家境不太好，總要向學校申請補助，但臉上絲毫不見自卑或難堪的神情，坦然自若，像個氣質內斂的大人。
後來，姥爺動用了一切力量，準備將他送出國。當我知道姥爺這個決定的時候，突然攥緊了拳頭，對爸媽說：“我看見小舅舅撞人了，我要去舉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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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當時我站出來舉報，這件事也不會成為一個讓人煎熬的秘密了。”我以看似輕鬆的語氣，作為故事的收場。
當時的情形是，爸媽極力阻止。後來，連姥爺都站出來，請求我一個字都不能說。小舅舅暴怒地指著我：“你就那麼願意看著我坐牢？”我冷冷地看著他，回答說：“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因為你的任性而死？”
我的態度是那樣的堅決，我也自以為可以堅決到最後，把我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可是，當年邁的姥爺突然落下淚來請求我的時候，所有的堅決都在瞬間潰不成軍，我那時才知道“正義”這兩個字竟顯得那樣可笑。
那段時間，我被關在家裏，親戚們輪番說教給我洗腦。當我終於寡不敵眾，點頭答應閉口不言的時候，姥爺為保萬無一失，給小舅舅辦理出國手續的時候，順便給我也辦了出國手續。
四年前走進機場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已經忘記了。我隻知道，生命中的很多東西都被強硬地篡改。而連同我自己，都加入了這個被改造的行列。四年之中我一次也沒有回國，我害怕麵對那座城市，再也無法理直氣壯地麵對它。
聽完我的故事，葉曦如我想象中一樣，並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化的表情，僅對我微微一笑當作鼓勵。
那天，也有其他社友鼓起勇氣傾吐秘密，我卻聽得心不在焉。也許，對旁人的故事我們誰都避免不了會產生事不關己的態度。唯獨葉曦在任何人開口說話的時候，都是滿眼關切，熱心善良的模樣倒讓我有些慚愧。
散會的時候，大家一一握手告別，葉曦卻叫住了我。她那雙慧黠而淡定的眼睛看著我，緩緩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並沒有講完你的故事。憑我的直覺，那個闖禍的小舅舅並不是你故事中的男主角。”
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話，卻見她輕笑著拍拍我的肩：“什麼時候想把秘密的另一半講出來，再來找我。我不會讓你吃虧，到時候拿一個秘密跟你交換。”
4
葉曦說得沒錯，我的確省略了塵封在心底的重點。這不過是個小小的企圖，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名字拿出來。
年少的記憶，曆曆在目。
從記憶裏有了一個叫向北的男生的存在後，我就毫無疑問地把他劃分在為好孩子的行列。溫和、懂事、善良，這些優良詞語用來形容他，一點都不覺得矯情。
他就是那樣好，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很有教養的樣子。盡管家境不太好，總要向學校申請補助，但臉上絲毫不見自卑或難堪的神情，坦然自若，像個氣質內斂的大人。
因為他看起來幹淨明朗，臉上又總掛著笑，班上的女生都樂於跟他親近。女孩身上天生帶著母性，她們總是會自作多情地心疼這樣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