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風華或許會去靈隱寺也說不定。
就算他沒去,他曾說過,靈隱寺的老和尚很厲害,或許能掐指算出譚風華在哪裏。
許少公子幽幽看了看夫子緊閉的大門,深覺找這些妖精是沒什麼指望了,還是靠自己吧。
雖然是這麼想,但心底總有個疙瘩。
他向來以為自己與夫子的交情,說不上相濡以沫吧,但至少也是情義之交了。沒想到如今有要緊的事想讓他幫忙,夫子竟然會置身事外。
他固然知道夫子是個冷漠的人,卻不料冷漠至此,不免有些心寒。
但他又那樣喜歡迷戀著夫子,在心底不免為他開脫:也許他確實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呢!
不過不論如何,這裏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他對小金和馮天說了自己要去靈隱寺的念頭,小金很是詫異:“怎麼,夫子也沒有辦法嗎?”
許少白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隻道:“夫子還要請師兄多多照顧了。”
馮天道:“這是當然。隻你要走,可與夫子說過了?”
許少白道:“還沒有。明日啟程時再與他說也不遲。”一天三次打擾夫子休息,任他鋼筋銅骨也沒有這個膽子!
收拾好衣物,許少白又央小金用法術給他變一桶洗澡水好淨身。
他站在一邊看小金把食指一揮,就大功告成,大是驚歎羨慕。
小金探了探水溫,又多施了一道法,對許少白說:“我的功力到了冬天就會差很多,夫子也是。他這次為了救你回來,差點魂魄無法歸位呢。現在還在調息。”
許少白心頭一跳,忙追問道:“魂魄無法歸位是什麼意思?”
小金道:“就是靈魂出竅了以後,如果沒有足夠的定力,就無法回到原來的軀殼。這個法術平時也沒什麼,就是冬天施展起來太危險,我都勸夫子好幾次了,他就是不聽。”
許少白一下聽出其中關鍵,又問:“你是說,夫子好幾次靈魂出竅?”
小金點點頭:“是啊,靈魂出竅以後才能日行千裏,也不知道夫子要幹什麼呢,這樣不顧後果的。不過,也幸好他靈魂出竅,才能剛好救回你。”
“怎麼是剛好?”許少白訥訥地自言自語,“怎麼會是剛好呢……哪有這麼巧的事。”
“是啊。”小金笑道,“真巧呢。”
許少白送走小金,入水沐浴。
燙熱的水溫驅走他一身寒意,他躺在木桶裏,渾渾噩噩想著夫子為他靈魂出竅,想著這一路行來的古怪,想著那落地破碎的辟邪古玉,想著他說“他的事,我不管”……
那樁樁件件,字字句句,像亂麻一般,將他的腦子塞得滿滿當當,無法轉動。
閉上眼,想著心事,竟不知不覺睡著,連水涼了也不知道。
隻是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將他抱起,許少公子半睜開迷離的睡眼,腦子一時半會還轉不過來。
直到被人輕輕放在地上,拿了什麼來擦幹他的身體,他才漸漸清醒過來。
看清楚了,認出來了,眼前沉著臉動作緩慢地幫他套袖子穿褲子的,不正是……不正是……他的夫子!
許少白子猛地一顫,完全醒來,哆嗦著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夫……夫、夫子、子……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裏?”
夫子默默幫他扣好裏衣的扣子,問他:“你要走?”
“沒、沒、沒……”許少公子本能就反駁了。
穿著單薄的裏衣裏褲站在夫子麵前還是第一次,許少公子不是很習慣,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何況剛剛還是夫子把他從水裏撈出來的。
許少公子越想心跳越快,有水珠順著發梢滑落到衣服上,在胸`前暈濕了一片,冰冰涼涼地,激得他心裏一緊,連忙低頭去看,果然見那不該凸出的地方凸出來了,紅紅的一朵,貼著濕衣格外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