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斜了他一眼。
許少白繼續微微得意地笑著:“夫子不好意思說嗎?沒關係,少白先說好了。其實少白對夫子早有仰慕之情。說起來……少白也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夫子的時候就會想著那個……嘿嘿……夫子明白嗎?”
夫子瞄了眼許少白興致勃勃的樣子,眯起眼道:“天冷了,我要睡了。”說著便掀了被子要睡。
“夫、夫子?”許少白剛講到興起,還有滿腹的話要說,夫子卻不想聽了。
許少白喊了兩遍,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夫子,夫子完全沒理他。
許少白失落地也自掀了被子躺進去,躺在夫子身邊。過了一會兒,失落的心情又迅速被興奮所替代:無論如何,他正在跟夫子同床共枕不是嗎!
許少公子伸長了手臂,興高采烈地環住了夫子的腰。
古語雲:美人在懷。說的便是這樣吧。
許少公子深覺厚重的棉被礙事,欲待扯開棉被更加靠近夫子一些。
夫子的聲音卻低低飄進他耳中:“天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什麼?”許少公子真正愣住了。那個……夫子方才……這樣那樣……難道不是要留宿他的意思嗎?如今又說什麼……你還不回去是什麼意思?
許少公子賴著不肯走,緊緊抱著夫子的後背:“夫子不要趕少白走。”
夫子的聲音更低:“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譚風華嗎?”
許少公子噎了噎,他沒想到夫子竟揪著這事不肯鬆,忙認真解釋道:“我跟譚風華真的沒什麼。我心裏隻有夫子你一個人。但是風華兄是與我一道出來的,如今他人不見了,我自然要見到他才能安心啊……”
話還沒說完,許少公子隻覺一陣風起,他的身子被淩空托起,而後送到了門外,隨著門關緊,他也被扔下地。
衣衫不整地被趕出門,許少公子忙扒著門叫喚:“夫子……夫子……快開門……少白要凍死在外麵了……夫子……少白真的要凍死了……哈氣!”
許少公子重重打了噴嚏,那門是紋絲未動,許少公子又連打了幾個噴嚏,那門還是紋絲未動。
許少公子縮著脖子,跺著腳,猶豫著是該回自己房裏好好窩在被窩裏,還是這麼在夫子門口苦站一晚上呢?
夫子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但是就這麼傻傻在門口站著,也未免……而且這麼冷的天……
許少公子想了想,還是回房去了。
回房穿好了衣服,又回到夫子門口。敲了敲門,對夫子道:“夫子不肯開門,少白晚上就睡在外麵了。”
門裏自然是沒有動靜的。
許少白狠了狠心,倚門坐了下來。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他伸出手不住嗬氣,嗬出的氣全都變成白煙,在冬夜了嫋嫋散了,手上還是沒有一絲熱度。許少公子複又站起來走動著,希望能以此取暖。卻又不敢弄出太大聲音,怕吵了夫子睡覺。
因為譚風華惹夫子不快已經很嚴重了,若吵了夫子睡覺……許少公子都想不出自己要在門口站多久才能讓夫子心軟。
這麼多年,自己拚了命地討好他,也沒見夫子給他什麼好臉色。
但是……
但是……
許少公子又有些想不通。想不通夫子待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意。
若是夫子心裏有他吧,怎麼忍心看他在風裏受凍。可若是夫子心裏沒他吧,又怎麼會對一個譚風華耿耿於懷?
夫子對小金,那叫一個和顏悅色和藹可親愛護有加啊,可是夫子對自己呢?連小金的手指頭都比不上吧?可是……可是……那剛才又那樣對他……夫子於那種事上,怎麼看也不像是隨便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