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法術真是厲害,少白方才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夫子施法。”
“那是自然。”夫子不以為然。
“前幾日原還想著跟師兄學法……”
“為什麼?”夫子打斷他的話問道。
“好奇呀。”許少白輕描淡寫地,“夫子的法術太厲害,少白學不來,想著師兄的可能好學一點。”
“然後呢?”夫子的唇離開他,安安靜靜抱著他。
“然後?就沒有然後拉。我就跟你回家啦。”許少白笑著。
夫子沉默了片刻,道:“你想學,我教你。”
許少白笑道:“當真?那少白要夫子教我……恩,就教我怎麼把夫子壓倒吧?”許少白躍躍欲試。
夫子瞪他一眼。
許少白歎了口氣:“算了啦,其實我也想通了,少白凡人一個,那些法術怎麼能學得來呢,就不要費這個心思了。”
夫子聞言偏頭看了看他,良久沒有出聲。
其實當夫子聽到許少白想要學法術的時候,內心是十分高興的。
可是笑意還沒有來得及達到嘴邊,許少白又說不學了。
夫子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許少白了。
之前夫子對許少白對自己的心意是非常篤定的。許少白非常愛他,事事顧慮他,雖然對他有點不信任,但不妨礙許少白對他的感情。夫子甚至還曾以為,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再愛許少白了,許少白一定會非常傷心難過。
但是現在,夫子沒那麼篤定了。
因為學法術很難,許少白就不想學法術了。
夫子在想,或許許少白對他的感情,也就像這樣——畏難,而後適可而止。
這於夫子的期待相距甚遠。
不過仔細想想,他所期待的事,其實又根本不可能實現。
話說回來,他活了漫長的年月,對歲月流逝本沒有感覺,所以先前,並沒有想過所謂未來,所謂變故,所謂一輩子。他所想的都是現在,此刻,這幾天。
他要和許少白在一起多久,他從未想過。
可是顯然許少白想過了,所以許少白才會想要去學法術。
但是許少白最後決定放棄了。
雖然許少白現在還與他粘膩在一起,可是夫子知道,許少白最終是要放棄的。
放棄學法術,放棄他。
這個領悟讓夫子驟然不舒服起來。
他看著眼前許少白熱切的笑容,已經猜不出他為何而笑,準備笑到何時而止。
一路跋涉,終於到家。
許少白跳下馬車,深吸一口熟悉而親切的空氣,扶著夫子下車來。
早有下人飛奔去通報。老夫人喜出望外,匆匆迎了出來,直把許少白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嘴裏不停念叨著:“總算是回家了,總算是回家了。在外頭有沒有受苦了?都瘦了瘦了……”
許少白多久沒有被人這樣念叨了,所有毛孔都張開來享受這久違的愛子之情。
老夫人把許少白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都打量過一遍,才漸漸從驚喜中恢複過來。忙喚廚房備上許少白最愛的幾道菜。這才把精力轉向夫子。
“夫子怎麼與少白一道回來的?”老夫人頗感意外,回過神來又忍不住埋怨許少白,“你這不是跟譚公子一道出遊的嗎?怎的路上竟走丟了?譚公子來家裏問過好幾回了。對對對,快讓許璿給譚公子報個信。譚公子說路上與你失散了,可把為娘嚇壞了。怎麼後來失散的?又怎麼遇上夫子的?你們快跟我說說吧。我這幾個月可是覺也沒睡好,飯也沒吃好,天天盼著你回來。”
聽老夫人如此說,許少白頓時感到過意不去,他自與夫子甜蜜纏綿,哪裏想到家中有人為他如此牽腸掛肚。看了夫子一眼,許少白對老夫人道:“這事說來話長,待我與夫子安頓好後再說也不遲。”
安撫完老夫人,許少白將行李交給下人,便去找夫子商議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