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必視姒紀為眼中釘,但卻與禁衛軍和仆人毫無利益牽扯,故才會隻鏟除他的勢力,而不動隻聽命於王令的禁衛軍和無辜百姓。”

商玄微微笑了笑:“大火滅後收斂屍首,裏麵少了兩個人,姒紀定能想到有一名黑衣人被活捉,姒王愛民如子,非嗜殺之人,留禁衛軍和仆人性命極為符合他行事風格,姒紀除了懷疑爭位的其他公子外,必會對姒王之死下意識產生疑竇。

此前姒紀一直偽裝賢明尊禮,扶靈回去後明處暗處皆未開棺驗屍,今日的事情發生後,姒紀隻怕等不得,要開棺安心。

現在王位尚不穩,他最忌諱的對手是名正言順繼位的姒王,其他人無異於跳梁小醜,他尚不放在眼中,親眼看見姒王的屍首後他便可徹底放心。”

辛槐眸底憤怒散去,卻是難解心頭沉重:“現在絕不能開棺。”

商玄看他如此神色,一絲精芒在眸底閃過,笑著道:“不是不能開棺,而是現在還不到時候。這五十名禁衛軍和仆人同死,姒紀便不會懷疑到姒王身上,暫時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姒王身上。隻按部就班得舉辦喪事。”

辛槐點了點頭,亦認同他所言:“殿下考慮周全。”隨即便垂下了眸歇著,沉肅抿唇,心頭控製不住暗沉了下去。

商玄此人行事狠辣不拘一格,可畏可怖,王上與他同在一條船上時萬事無虞,來日若要分道揚鑣,戰場相對,不知會麵臨何種凶險處境,他們現在便該未雨綢繆了。

一旁坐著的鳳蘇慵懶靠在車壁上,自始至終笑扇著扇子,在商玄說完話後懶散闔住了眸,閉目養神。

商玄看著手上還殘留擦不去的血跡,放棄再擦,反轉手挑起簾帷將絹帕扔出了窗外。

染血的帕子飛出許久,才緩緩隨風飄落在巷子內,微亮的天色下,上麵的血跡在青磚上異常清晰。

闔住眼的鳳蘇幕然輕笑一聲:“殿下將帕子扔到外麵,不怕被姒紀的人發現麼?”

商玄淡然道:“送他一塊能顯示商國太子身份的帕子,他定會喜歡,我隻怕無人發現。”

鳳蘇手中扇子一頓,睜開眸挑起簾帷,向大火焚燒的宅子望了眼,喃喃笑歎道:“殿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果然他這次來商國目的並不隻是要助弦弦,還有對他至關重要的那件事……

商玄淡淡笑了笑,反又垂眸將身上染血的黑衣脫下,一並扔到了街巷上。

一個時辰後,天色大亮,鴉雀無聲的王都漸漸有一縷一縷的嫋嫋青煙飄動,街巷上亦有了人聲,腳步聲,店鋪開始開門。

突然一陣震耳的恐慌敲鑼聲響徹了街巷內:“走水了!走水了!……”

此時剛剛出宮路過街巷的馬車陡然停住,簾帷掀起,露出了裏麵的陸雲,他抬眸望了眼漫天大火,眸底精芒一閃,當即對馬車夫下令:“去那宅子!”

兩個時辰後,剛剛過了午膳時間,桂長宮書房內,劈裏啪啦得茶杯碎裂聲刺耳響起。

書桌旁姒紀死死盯著桌上染血的帕子,一身已經血跡幹涸的黑衣,緊繃的臉色鐵青駭人:“這商國太子府的織錦帕子和織錦黑衣,你讓寡人如何處置?商白不是五日後才能到麼,他如此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司監未曾料他竟懷疑到了商白身上,想是氣糊塗了,還算冷靜提醒道:“王上,此事太過刻意,留下這兩樣東西的人分明是有意讓王上以為幕後之人是太子。若當真是太子所為,他怎會留下蛛絲馬跡讓我們知曉?這定是有人要嫁禍於他,讓王上對太子生了嫌隙。”

姒紀聞言怒火騰得燒紅了雙眸:“嫁禍?他們為何要嫁禍於商國太子?商白與姒國毫無瓜葛,嫁禍於他,除了得罪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姒國的王位與商國之人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