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卻微紅,輕“嗯”一聲,幸好夜色黑暗,姒離未看到,早已對房內地形擺設了如指掌,小心走到了床榻邊,掀開簾帷。
良久後一陣窸窸窣窣聲,便又傳來了二人兩情相悅歡/好的聲音。
姒離走入藏在裏麵,黑暗中也看不到,觸手所及全是空的,才知商玄今夜未來,伸出的手微僵緩慢垂下,隨即轉身靠在了牆壁上,放軟身子倚靠著,心頭有股揮之不散的沉窒,緩緩闔住眸,不知何時房內的歡聲散去,靜謐中困意襲來,慢慢睡了過去。
剛剛睡著還未睡沉,意識混沌間卻覺自己被人抱起移動,姒離悚然一驚,刷得睜開了眼,渾身戒備,黑暗中看不清眼前人的臉,隻有模糊的黑影,便以拳去攻。
商玄感覺到拳風所至,抱著她手又不能動,胸口隻能硬生生承了她一拳,商玄這才俯首貼在她耳邊低語:“是孤,今夜有事來晚了,除了孤,這房中還有何人敢如此對你。”
姒離收回還要再攻別處的手一僵,耳邊還有他呼出的熱氣,方才迷糊間心頭窒沉感竟緩緩消散,張了張嘴,轉眸對上他黑暗中並看不清的眼睛。
商玄輕歎一聲,繼續抱著她走到了房內的軟榻上,將她放在上麵,雙腿雖在外麵垂著,上半身卻是躺著,姒離欲要起來,商玄卻也隨著一同躺下,一臂按在了她胸口阻止,另一臂插入她脖頸下往懷中一摟,姒離側躺在了他懷裏,臉貼著他跳動的心口,頭正好枕著他的手臂。
商玄闔住眸,下頜抵在她頭頂低沉道:“睡吧,兩個時辰後孤和景流離開。”
姒離卻是心頭有事睡不著,低聲問:“你去做什麼事了?”
商玄曉得她如此,也未隱瞞,壓低了嗓音道:“證據的事,後天便是廷尉丞調查結果出來時,大半的證據已經都到了他手上,現在可以睡了?”
姒離這才點了點頭,闔住眼埋進他懷裏,聽著心跳聲,不知不覺中緩緩睡了過去。
她睡著後,商玄卻未睡著,微拉開二人間距離,隻垂眸就著並不明亮的月色,凝視著她安心的睡容,眸光幽深,勾了勾嘴角。
一個時辰後,景流離開床榻,聽到微不可聞的響動,商玄才抱起睡著發沉得姒離小心起來,直接抱到床榻,景流掀起了簾帷,商玄小心放下,二人悄無聲息離開。
第二日天亮後,用過了早膳,姒離帶著商穎乘坐鑾駕正式離宮,返回了行館。
行館內,姒國所有到來的臣子和內侍宮婢皆在門口迎接。
姒離和商穎從停下的馬車中彎腰走出時。
所有人躬身行禮:“恭迎王上和王後。”
姒離笑道:“平身。”
商穎掃過地下黑壓壓行禮的一群人,所穿服飾與商國宮人和大臣完全不同,眸底露出了新奇的笑意:“平身!”
剛說完,卻見人群中有一名宮婢早早直起了身子,眼睛直直好奇打量著她,似是才看清她的樣子,眸子泛亮。
商穎眸光一閃,這該就是今日晨起時姒離告知她的姒歡。否則尋常宮婢若如此,那是大不敬之罪,比她小三歲的妹妹,去了姒國倒也不孤單了,還有碧淵在。
姒離注意到了她的神色,笑了笑抬手在她腰後虛扶,伸了手:“夫人,隨孤入行館吧。”
商穎賢淑微低瓊首,笑語:“陛下先請。”
姒離陡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輕笑一聲:“一同。”
商穎適時得麵上浮現新婚妻子會有的羞意,卻是控製得恰到好處,未讓麵色太過泛紅失了端莊,便輕點了點頭,緩步與她一同走下。
辛無和另一名男侍衛隨後跟隨,始終保持三步遠的距離。
男侍衛正是景流,肅然俊清的眸子看到她們做戲的背影,最終凝在了商穎身上,一絲微不可見的淡笑浮現又散去。
回了房中稍作歇息後,姒離召見了巫起,陸雲,李禦使太醫令等人,來見王後,最後遣散了所有人,才讓姒歡進來。
姒離笑看她:“日後隻能稱呼她王嫂,不可壞了規矩。”
姒歡怔了下,在姒國時她一直是叫碧淵王嫂,宮中也隻有她一人,現在這,按姒國禮儀,也隻有王後能被她叫王嫂,猶豫了下問道:”王兄,那我日後如何喚右夫人?”
姒離笑了笑:“右夫人為妾,你為公主,你為主,她為婢,本該直呼其名。不過她助寡人除去逆賊有功,你可稱她為庶嫂。”
這等於是又提了右夫人的地位,她所生的子女可以自己撫養,不必認王後為母,姒歡替碧淵高興,碧淵對她極好,她也不想因為姒離娶了有商國做靠山的王後,碧淵便地位一落千丈,歡喜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