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等待的人,離兒,寡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以至於數日前才知道他就是上一世死去的商玄。你當真以為他這一世糾纏你,是因為愛你麼?上一世你助寡人滅商國,又殺了他,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複仇,他演戲演得逼真,你卻不能分辨,今日寡人便讓你徹底認清他的真麵目。”

姒離聞言沉默著,許久後才從麵色冷威無情的商玄那裏收回,向他看了一眼,恍然笑了笑,眸中受了他言語影響的情緒波動:“真麵目?你說他再騙我?”

鳳棄靈抬手輕將她摟在懷中,平靜望著遠處的商玄,見他麵色越發冷沉,勾了勾嘴角,手指在姒離背上安撫擁緊,平靜道:“寡人多言無用,你自己能夠判斷,隻是要讓你稍受些苦。”

說完鬆開了她,冷厲無情對禁衛軍下令:“將姒離綁在木樁上,立在城池邊,隻要商軍進攻,便立即殺了她。”

“是。”鳳國將領領命照做。

鳳棄靈聲音大小剛好能讓遠處的商玄和眾人聽見。

未幾,便見姒離被綁在一個一尺粗的粗十字木樁上,立在城池邊緣,一名禁衛軍將手中長劍橫在她脖頸下。

商玄、藺塚他們看得清清楚楚,藺塚麵色微變,用隻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商玄道:“這該怎麼辦?鳳棄靈此人陰狠無情,隻怕這次不會再對王後手下留情。”今日是否撤軍,再重擬對策?

商玄卻是眯了眯眼,未曾猶豫片刻便對著身後的左都尉一伸手:“弓箭!我商國大業豈能因一名女子而受影響!”

藺塚怔住,麵色詫異,一時竟不知他這是何意。難道他真的如鳳棄靈所言?還是……

騎馬在旁的姒國大司馬辛槐麵色驟變,登時驅馬插在了左都尉和商玄中間,不動聲色阻攔了他將弓箭遞給他,強忍怒氣,冷冷道:“陛下這是何意?”

商玄雙眸一掃他:“弓箭!”

辛槐被他眸底威厲震得心頭一凜,驟然才反應過來,當即轉身去接過可左都尉遞來的禦用弓箭給了他。

商玄接過,望向城池上樹立在眾人前的姒離,冷眯眼諷刺笑看了眼鳳棄靈,拈箭搭弓,一瞬拉弓,對準她心口,毫不猶豫冷厲鬆手。

周身玄黑的長箭嗖然衝天而去,穿風破霧瞬息便到了城池射入了姒離心口,商玄手中的弓弦還在劇烈震動。

隻見城池上的鳳國禁衛軍一陣騷亂,商玄睥睨望去,扔了長弓,一揮手威嚴道:“攻城!”

六十萬商軍登時整齊劃一領命:“是!”如山河奔騰般的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鳳國城牆上空。

鳳棄靈根本未曾想到商玄會如此做,欲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命人放倒木樁砍斷繩索,急俯身將心口中箭,口中流血的姒離小心抱起,對大將軍厲色下令:“城住人在,城亡人亡!”

大將軍肅然領命:“是!”

鳳棄靈說完便疾步離開城池,坐上鑾駕,向王宮中奔去。陳晏和狐衰緊隨而去。

丹鳳宮中,受召而來的所有太醫查看了箭射中的位置,雖然箭微微射偏,不曾一箭斃命,但太過靠近,隻怕姒離未曾被箭射取了性命,反而因拔箭而送命,都束手無策,不敢妄自取箭。

連那方士也是相同的話,說完後,他暗暗歎了口氣,對鳳棄靈麵色沉重壯著膽子道:“陛下有什麼要說的現在便對王後說吧。”

一旁的陳晏冷靜掃了眼床上麵色蒼白的姒離,轉眸看向鳳棄靈,嚴肅道:“陛下不能再在這裏久留,快些和臣等到東海魚口坐船離開,海外尚有他國存在,日後還能東山再起重新攻回,大將軍能抵擋幾日無法估計,從王都去王東海魚口至少要五日,必須現在就走。帶著王後隻會是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