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沈諸梁,如此藐視君王,莫非想和那叛徒一般下場!”見對方不跪,楚王雙眼含怒,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在沈諸梁的體內,葉凡塵的意誌此刻無比清醒,不由自主發出歎息,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這一生,多次下跪,隻說最近的三次,第一跪,是在洛陽刺史府與仙門弟子一戰,鄭小婉為法寶所傷,那苦命女子生死危機時,為救她性命不得不下跪,第二跪,是求龍大伯救恩師浮雲子性命,第三跪,是元道峰前受李夢龍逼迫,不願同伴受到傷害,以幻術假做下跪。”
並不是葉凡塵不重男兒漢的尊嚴,隻是人命比一時的榮辱更重,除此外,葉凡塵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也不跪父母親人,如今楚王是君,沈諸梁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叫臣跪,臣又豈能不跪,可這一跪違背了本心,終究是要不得的!
念及此處,沈諸梁冷冷地看了楚王一眼,那目光中隱隱透出金色,楚王頓時感到靈魂戰栗,再也不說出半個字,短短一刻,楚王竟然滿身大汗淋漓,比之前被劍架在脖子上模樣更駭然。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他隻是看了一眼就令我有生死之感?”楚王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對沈諸梁上下打量。
“你這昏君,此時此刻,還敢擺譜?”白公勝忍不住啞然失笑,再次從王座上站起,對沈諸梁招了招手,意似召喚他過來,模樣就像久別重逢的兄長要和弟弟促膝長談。
“沈諸梁,你不下跪,寡人心胸寬闊,可以包容,但這叛徒罪大惡極,更是褻瀆君王,你要斬下他的腦袋為寡人雪恥!”
楚王雖然目露癲狂,終究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明白此時誰是他唯一的救星,連忙抓住了沈諸梁的袍袖。
“諸梁,今日之事你還看不明白嗎?”白公勝搖了搖頭,似是對楚王徹底失望,又向沈諸梁招手。
沈諸梁心裏一陣猶豫,千錯萬錯,楚王畢竟是君,而且平日裏待自己還算不錯,此次平亂而來,又豈能因為白公勝的三言兩語改變心意,不由自主攥緊了寶劍,掌心已全是汗水。
“諸梁,為兄有一言,關乎天下,你我可論。”
“沈愛卿,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楚王臉上全是焦急,汗水順著鼻尖流淌,目中更是透出一絲祈求之意。
“罷了罷了,諸梁你聽完愚兄之言後可自行判斷,若你覺得為兄不對,就算把這頭顱送給你又何妨?”
沈諸梁夾在兩人間,一時大感為難,葉凡塵在他魂內歎息一聲,默默傳出意念,沈諸梁不知不覺受到影響,目光不再閃動,有了打算。
“你要論,那便論,隻不過,夜長夢多,話在精不在長。”
楚王聽得此言,氣得整張臉發紫,忍不住低聲咒罵,鬆開了沈諸梁的衣袖,向白公勝怒視去。
白公勝暗暗鬆了口氣,猶豫一下,將寶劍插在地上,如同拄杖般拄著,目中精光閃動,向大殿頂端看去,門外隱隱傳來喊殺聲,因此殿麵積驚人,被最大限度削弱,可外麵是怎麼樣一片修羅場,在場的三人都不難想到。
“大膽沈諸梁,如此藐視君王,莫非想和那叛徒一般下場!”見對方不跪,楚王雙眼含怒,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