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綠瞳看了施易寒一眼,目光中透出一絲思索。
她同樣也不知道這裏半途中冒出來的青年是什麼人,聖道之內,無人敢和落月天宗、八大聖宗作對,但這青年好像一點都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他的身份,對她來說也像是一個謎團。
“白衫。”施易寒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衣衫,含笑說道。
他本來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但自從敗在某個人的手下後,他就變了,那個人不僅打倒了他,也打開了他的心鎖,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和那個人越來越像了。
小時候,他們經常在一起,對任何人來說,童年的回憶都是寶貴的,遺憾的是,那時候他隻將那個人當成一生的宿敵。
可最近幾年,他的腦中總會浮現起小時候那個人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那個人總會忍不住對危難中的人伸出手,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就好像任何事都不能將他擊垮。
“微笑能使人感到安心,能令人愉悅。”
所以施易寒才忍不住,對自稱綠瞳的女子開了一個玩笑,他實在不是一個擅長開玩笑的人,很快就想到,這樣的態度說不定反而會令身旁滿腹愁苦的女子生氣。
可綠瞳卻沒有笑,也沒有生氣,而是呆呆地站在空中,眼裏流下簌簌的淚珠。
“你.....怎麼了?”施易寒忍不住問道,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
“我們到了。”綠瞳指著腳下的一片沙漠說。
施易寒微微一愣,在黃土城中,他所見到的是遍地的綠色,無論走到哪裏都有良田和人家,現在他終於看到了綠以外的顏色,一片枯黃色。
無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無遮擋地噴吐到大地上,廣績的沙漠被烘烤得像個蒸籠,熱氣逼人,沙漠上有的是旋風,一股一股的,把黃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煙,打著轉在沙漠上飛跑,一個個沙浪向前湧動著,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將沙漠揭去了一層,又揭去一層。
“這就是你所說的充滿危險的地方?”
施易寒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沙漠也許是能夠輕易奪走凡人性命的魔域,對於能夠對抗天地的修士來說,也隻不過是聚集了很多沙子的沙堆。
綠瞳的身體卻在不停顫抖,越抖越劇烈,從她碧綠色的眼睛裏流出的淚水也越來越多,仿佛能將沙漠淹沒。
“你可知道......這裏原本是什麼模樣?”
施易寒沉默不語。
“這裏原本有三千兩百一十四名居民,一千零二十三畝農田,八千九百四十七隻家畜.......”
綠瞳一邊顫抖,一邊流淚,一邊用哀傷而憤怒的聲音說道。
“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經村莊,每當天氣晴朗的時候,村婦端著木盆聚集在小溪邊,順著溪流洗衣裳,老人坐在高大的樹下對弈,頑童嬉笑著跑過,追趕一群傻頭傻腦的白鵝,或者逗弄那隻愛打瞌睡的老狗,這裏到處都是良田和果園,隻要一抬手,就能摘到新鮮的靈果。”
“好像是的。”綠瞳看了施易寒一眼,目光中透出一絲思索。
她同樣也不知道這裏半途中冒出來的青年是什麼人,聖道之內,無人敢和落月天宗、八大聖宗作對,但這青年好像一點都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他的身份,對她來說也像是一個謎團。
“白衫。”施易寒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衣衫,含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