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還是莊重盛大的太虛廣場,不過盞茶之間,已然完全是另外一幅狼藉的景象了,場中那唯一的一座玄武道台,經曆過一場天昏地暗的劍試之後,此刻也已失去了那道流轉其上的上古靈息,周身殘破,正徐徐的冒著青煙,看來是毀了,而許多靠近道台的弟子更是人仰馬翻在地,抱臂捂腿,叫痛連連,慘痛之象,猶如煉獄一般!
對於這突來的巨變,所有人都還未回過神來,驚魂未定的望著此時昏死在道台上的蘇璟飛和南宮恒兩人,癡癡的呢喃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這時,一道肅殺之氣飛掠而過,直落在道台之上,眾人定睛一看,正是望北峰首座玄明真人!
玄明真人看著奄奄一息的南宮恒,麵色一緊,隨即俯身下去扣住其脈絡,一探之下,頓時臉色大變,旋身而起,驟起一道勁氣,直指蘇璟飛,怒不可遏道:“本座先殺了你這孽障!”
“住手!”卻是在這危急關頭,不知道人也是淩空而至,護在了蘇璟飛身前,隨即右手憑空一捏,引來掉落在地的瓏琊仙劍,提在手中,嚴麵肅聲道:“你若要殺我徒兒蘇璟飛,可問過了老道我許是不許!”
一貫遊散無謂的不知道人,此刻擋在蘇璟飛身前,竟是銳勢無往,與平日裏當是判若兩人,就連素來頤指氣使的玄明真人此時也是頓身不前,卻見雙眼之中一道寒光掠過,斥責道:“好!好!好!不知老兒你還真是教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徒弟啊!勝了劍試不說,竟還要將南宮恒一身修為毀去,斷他道途,可憐我徒兒此時經脈盡碎,氣血枯竭,靈息全無,已然命在旦夕之間,蘇璟飛這般毒辣手段,簡直與魔道中人無異!想他初入太虛門之時,便是幽冥歧術纏身,今日看來,怕是魔道細作也說不定,眼下更是做出此等孽業,我太虛門又豈能容他!今天我玄明便要替天行道,誅殺了這孽障!”
聽的玄明真人口出穢言,更拿蘇璟飛身受歧術之害來借機發揮時,不知道人自是愈發的不能忍受了,當即破口大罵道:“玄明老兒,你莫不是老糊塗了吧!道台較藝,傷死有常,太虛門亦有宗規法度,若是劣徒偷弄弊術,當是死不足惜,若是都如你這老糊塗一般不分青紅皂白,欲行私刑之事,老道可不怕你!斷然不從!”
見不知道人一番粗鄙之言,還說的振振有詞的模樣,玄明真人更是怒火攻心,愛徒南宮恒在他眼皮底下被人生生廢去修為,更是當著太虛門上下萬千之眾的麵,曆來說一不二的玄明真人此刻被不知道人無情的折辱頂撞,他一峰首座的威嚴又將置於何處?!
玄明真人已是氣極無語,怒目圓睜下,竟是不印引真靈,頃刻間,又是一番天地變色,驟息聚成千鈞雷霆之勢,此等駭人威勢,當真神鬼莫測!
“今日,本座定要親手斬殺了那孽障,問誰敢擋!”
眼前玄明真人勃然大怒,攜無上之威而生滅殺之心,不知道人雖不敢小覷其高深的修為,卻也是當仁不讓,掐起劍訣,嚴陣以待!
就在兩人一觸即發之際,忽一陣清風徐來,卻是在那般平淡無奇中,隱隱顯露出強硬的壓製意味,轉眼之間,便複明朗,掌教玄青真人當立其間,目視前方,不偏不倚,沉聲道:“你們二人,修得數百歲身,又各居一峰首座之位,竟遇事不靜,更當著數千弟子,在這門中重地叫板鬥法,眼中可還有我這掌教師兄?!可還有這太虛門規?!”
玄青真人兩言三語,自然是調重生威,這般震懾下,玄明真人和不知道人趕緊散了神通,躬身作歉。
玄明真人單掌道禮,麵上略有悲戚之色道:“掌教師兄明鑒,玄明見得劣徒慘狀,痛過撕心裂肺,故一時不能自已,這才失了儀態,還請掌教師兄恕過輕率之罪,亦請掌教師兄替劣徒主持公道啊!”
不知道人則冷哼一聲,亦是絲毫不讓道“太虛法度,罰責不亂,不知亦請掌教師兄秉規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