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者,是指經曆過至少一個場景的測試對象,不需要其他人解釋這裏的規則,也許已經對自己進行過強化。你們懷疑我們是資深者的原因是我們更早醒來,很有可能,醒來的順序意味著實力的強弱。你們三個人都有用獎勵積分進行過強化,但你們經曆的場景並不多,之前沒有遇到過資深者加入的情況。”他的弟弟冷靜地分析著對方給出的信息,盡量以柔弱的語調抹去話語中可能暗示的挑釁或者示威。彼得注意到對麵雖然努力裝作不動聲色,眼底的驚詫卻越來越深。三個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某種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理解的暗號。
“相當驚豔的自我介紹,小神童。”老女人終於將手指從槍上挪開了,他猜測這是判斷他的弟弟不構成威脅的信號。係統對實力的判定,很有可能不是單純指身體的力量,應該也包括頭腦的力量。他的弟弟已經證明了自己屬於後者。
這是在麻痹對手。他知道安德對這三個人並沒有完全信任,讓對方以為自己隻是個沒有城府但~
這和心理素質無關。彼得在心底說道,在他來自的世界裏,不可能有人不認識他或者安德,隻要看這些人的反應,他就知道這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去解釋,繼續用過去的思路去理解現狀是徒勞無益的。
“你在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也被資深者恐嚇過吧?”彼得猜測對方並沒有意識到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至少不來自同一個時代,也就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的想法。
“那時候可真是被嚇的不輕。”對方笑了笑,似乎不介意和他分享,“你可能會認為我是個膽小的人,但如果不是嚴格聽從資深者的安排,我早就沒命了。”
我不認為你膽小。彼得繼續腹誹道,你隻是個完美的下屬,好操縱,沒有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會認為恐嚇新人是個好辦法隻是因為前人這樣做並且看上去效果還不錯。你的前任隊長也是一樣的傻瓜,傻瓜的辦法一代代繼承下來,沒有人意識到把新人集中在一起向他們灌輸某種觀點,尤其是在武力脅迫下,會導致新人和資深者的隔閡,讓團隊變得更難領導。而且也沒有人想過,為什麼係統要安排測試對象一個一個地醒來,而不是大家一起蘇醒,你們隻知道在這裏站著,等待,卻不懂得利用機會。
“之前的資深者呢?”彼得沒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判斷,而是問起了他更關注的問題。
“我不知道。”阿方索似乎對此毫無興趣,“也許死了,也許去了另一隊。上一個場景結束後,係統問我們要不要選擇獎勵劇情,那些人選了,說不定他們已經因為貪心而死去。”
彼得沒有接話。安德已經開始和第三個醒來的新人攀談起來了。在此之前彼得從未發現他的弟弟還有擅長社交的一麵,安德是個討人喜歡的好孩子沒有錯,但根據不少人的觀點,他的弟弟身上有一種孤絕的氣質,很好接近,但要走入對方的內心卻是難如登天。可就在剛才,那小子先用一口地道的西班牙語和來自多米尼加的技術工人套上了近乎,然後用熟練的俄羅斯語讓來自聖彼得堡的工程師對他大加讚賞,現在則和同樣來自美國的黑人大兵聊得開心。等到最後一名新人——戴眼鏡紮馬尾的來自東方的年輕女孩——從車上走下來時,這裏的氛圍看上去就像是午後沙龍一樣令人輕鬆自如了。
“你弟弟是做什麼的?”阿方索已經目瞪口呆了。
“學生?我猜他已經畢業了,自從他六歲被送去寄宿學校後就沒有和我們聯係。”彼得聽著弟弟和中國女孩的對話,這姑娘已經二十二歲了,東方人真是駐顏有術。“後來我們送他的姐姐過去陪他,我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但顯然……”
“父母的愛是不可取代的。”聽到他們談話內容的席爾瓦譴責了他的想法。
“咳咳。”見所有人都到齊了,阿方索清了清嗓子,“相信大家都已經清楚了我們的處境。現在哀歎命運的不幸已經太晚了,我們能做的就是齊心協力地活下去。趁著還有點時間,我們先來商量下怎麼辦。各位都知道自己的任務了嗎?”
這些人並不擅長使用交感式電腦,之前安德已經教會了前幾個新人如何跟電腦溝通,他們看上去都很驚訝。現在他的弟弟正在小聲地輔導那名中國女孩。阿方索估摸著差不多了,便再次問道,“有誰了解寂靜嶺這個世界麼?”
安德將這句話翻譯給女孩。不懂英文?彼得立刻警惕起來,在場恐怕隻有安德同時精通中文和英文,他能聽懂一些,鑒於中國對他而言曾經是個難纏的對手,但不太會說。那女孩恐怕要全程依賴他的弟弟了。
更糟糕的是,在場也隻有這個女孩聽說過寂靜嶺,一個日本遊戲,後來被改編成了電影。女孩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她顯得很緊張,之前需要安德翻譯,並不是因為她不懂英文,而是她不習慣阿方索濃重的墨西哥口音。
“能簡單介紹下嗎?我們現在在哪裏?這裏有什麼危險?什麼叫邪惡投影?”阿方索也意識到了這點,刻意將語速放慢,並且選擇比較簡單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