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已經被閘門弄瘋了。”南宮沒有理睬滾的到處都是的巨龍,徑直走到柯蒂斯身邊。

“開門!”柯蒂斯再次命令道,這次幹脆用上了武力,兩人扭打了起來。斯科特竟然沒發現南宮的身手還不錯,柯蒂斯簡直是被當成沙包在揍。

“隊長?”阿方索抬起槍,對準了扭打中的兩人,似乎隻要彼得一下令就會出手。

“讓他們發泄一會兒,我們休息。”彼得抱著手臂,倚在橋的欄杆上,像是很欣賞這場好戲。

“我們的目標就在閘門後麵!”阿方索提醒道,“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我是隊長。”彼得懶洋洋地回答,那樣子要多欠扁又多欠扁,“你給我投的票。”

斯科特發現這兄弟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貨色,智商過人,所以看人永遠是俯視的。

那邊的肉搏戰裏,南宮最終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柯蒂斯坐在地上,看上去幾乎要崩潰了,但南宮丟給他了一隻煙,這個世界上僅存的最後一隻。“試試看,對你有好處。”

柯蒂斯撿起火柴片,點燃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緩慢地吐出來。“你去過尾廂麼?”那個男人用溼潤的嗓音問道,“是的,維爾福德救了我們,讓我們免於被凍死,但我無法感激他。剛到列車上的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維爾福德的衛兵搜走了。最初我們還能堅持,幾天後,我們開始互相食用,從弱小的開始。你知道我最不能原諒自己什麼嗎?我知道人肉的味道。”那個人看上去像是在哭泣,煙在他的手裏燃燒,灰燼長長的一截,“嬰兒的肉質是最好的。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四個男人拿著刀要一個女人交出她的孩子,他們殺了她,正要對嬰兒下手的時候,一個老人走了過來,從他們手上奪走了刀。其他人都以為老人要去殺那個嬰兒,但老人卻割下了自己的手臂。‘如果你們需要肉,拿去,不要傷害那個嬰兒。’從那以後,陸續有人獻出自己的手臂喂給其他人。直到一個月後,維爾福德才派人發給我們蛋白質磚。”柯蒂斯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你應該猜到了那個老人是誰,他就是吉列姆,但你猜不到那個拿刀的人是誰。是我,而那個嬰兒就是埃德加,我親手殺了他的母親。”

斯科特感覺自己的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慟。埃德加最後還是死了,因為柯蒂斯沒有去救他。不,埃德加是為了尾廂的人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而犧牲的。尾廂的人付出了這麼多偉大的犧牲,現在該是他們得到回報的時候了。

南宮沉思了一會兒,“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我想打開閘門。”

柯蒂斯的雙眼亮了起來。

“但不是我身後的這道,而是那道。”南宮指著側麵車廂上的一道封死的門。

“你巨龍吸多了吧?”柯蒂斯丟掉手中的煙,似乎對南宮已經失去了耐心。“打開那扇門,不僅你要被凍死,我們全都要被凍死。”

“對,巨龍。”南宮的語氣聽上去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這個癮君子將散落在地上的巨龍都撿起來,連同剛才搜刮的那些,將它們都捏在一起,好像捏橡皮泥那樣容易。最後所有的巨龍都被捏成了一個銅綠色的大磚塊。“巨龍原本是工業廢料,易燃,易爆。”南宮摸出一條不知從哪裏順來的引線插進了磚塊,“說白了,就是炸彈,我這些年來收集巨龍,不是為了吸毒,而是為了今天。”日本人走到鐵門邊上,將磚塊塞到了門邊上,然後朝柯蒂斯伸出了手,“來,火柴給我。”

“不。”柯蒂斯攥緊了火柴,“你瘋了。”

“你還記得葉卡特裏娜大橋嗎?每年新年的時候,我都會想辦法去橋上看看,那裏有一架飛機殘骸。七年前,我隻能看到機尾,現在機身和機翼都露了出來。冰雪正在融化,柯蒂斯,或許外麵已經不像最初那麼冷了。”南宮有些走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你們朝著車外開槍的時候,我看見雪花飄了進來,是那種鬆散的雪,隻要弄出點動靜,就能將其震碎。還有在種植區,你們都忙著看那些植物,而我卻看到了……算了,不說也罷。”對方回過神,再次要求道,“現在把火柴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