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做的，長大後我們就會將這些事忘掉，或者當成互相取笑的談資。但是安德……他什麼都記得，而且還會把我的那些玩笑話當真。我一直想挽回我在他心裏的印象，我不是個壞蛋，這是個很有難度的挑戰，我不確定我是否讓他改觀了一些，但不管怎樣，最終我毀掉了一切……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有點急躁，跟他吵了起來……我沒對他做任何事，沒有傷害他，但他知道我的心裏有過可怕的念頭。”
實際情況比他講出來的更糟。安德再也不會相信他了，如果說過去要改變弟弟的心意隻是很有難度，那麼現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也許安德會給他一次機會，但他已經浪費掉了，用他的缺乏耐心和暴躁的脾氣。安德從來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從來沒有，連小華都不會被他們的弟弟信任，更何況是他？
“你太敏[gǎn]了，彼得。你過於在意你的弟弟，為此亂了方寸。”
“你一點都不懂！”這女人完全抓不住事情的重點，他感到異常煩躁。
“好，我不懂，你找別人去吧。”凱西重新轉向了水槽，怒氣衝衝地擺弄著那些碟子。
“抱歉，我錯了。”彼得立刻軟化下來，他現在很需要別人的陪伴，隻要一個人呆著，手裏又沒什麼要緊事需要忙，他就滿腦子都是昨天的事。安德會恨他的，這次可不是氣話了，他的弟弟已經發現了，他的本質確實是個怪物，時間沒有改變什麼，哪怕他營造了一個完美的表象，讓幾十億的人都相信他是個好人，甚至是個偉人，一個為了全人類的福祉而奉獻自己的人，可在那些真正熟悉他的人眼中，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走到哪裏都不會有人愛的怪物彼得。
他從後麵摟住凱西的腰，親吻著她的頸側和肩膀。“凱西，我需要你的幫助。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想到安德再也不會原諒我，我就感覺自己已經崩潰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還有什麼意義，不知道自己這輩子到底是為什麼而活，好像我過去所有的奮鬥都是無用功一樣……我需要你，凱西，幫幫我。”
“你對你弟弟的感情還真是病態。”對方歎了口氣，“為什麼你要這樣在意他？他隻是你的弟弟而已啊。”
“因為我愛他，而且希望他也愛我。”更重要的是，如果連安德都能愛他，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的愛是他無法贏得的呢？
“好吧。”凱西重新轉了過來，“你把情況詳細和我說說，為什麼你會覺得他知道你的念頭了？他有什麼反應？”
“他哭了。我聽見了。”
“然後呢？你怎麼做？”
“我什麼都沒做。”他感到些許懊悔，也許他應該做點什麼的，不，他已經沒有希望了。“他以為我已經睡了。”
“你應該安慰他的，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你不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本意。”凱西的眼神略帶譴責的意味，“他當時一定非常需要你的撫慰，而你卻讓他獨自落淚。”
“他不會接受的……”
“是啊，他會掙紮，會想要甩開你，會哭的更厲害，但這隻是情緒的宣泄。你要讓他對你的不滿有一個出口，釋放出來，然後就好了。”凱西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侃侃而談。
彼得思考著。凱西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不認為安德會這麼輕易地原諒他，但做點什麼總比不做要好。“我應該去找他，不管他相不相信，我都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他。”
“快去吧。”
他在檔案室裏找到了安德。尤娜和斯科特都不願意來這個一股子黴味兒的房間，這裏就隻有他和弟弟。彼得心下一陣激動，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說了。就像凱西說的，他太在意安德，這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總是擔心弟弟會對自己失望，會再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害怕自己會徹底失去對方。有些時候他會扛不住這樣的壓力，就像有些人在壓力麵前會想著，死了算了，他也會，如果沒有弟弟，他也就不用再抱什麼希望了。但這本質上都是因為他對安德的愛，而且他能夠控製這種情緒，昨晚他並沒有真的出手，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