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裏,將放冷箭的四人拽了出來,丟到他麵前。

四個人,一樣的衣服,都是紅旗鏢局的人。

鐵開誠依舊麵無表情,又令鐵義去調查四人的來曆。

鐵義卻不動,咬了咬牙,慢慢大聲道:“不用去查了,因為這些衣服都是我買的,謝大俠手裏的珠花,也是我買的。”

鐵開誠的臉色瞬間變了,我看到眼裏。

鐵義又道:“總鏢頭給了我三百兩銀票,叫我去買了這朵珠花和一雙鐲子,剩下的二十兩還給了我。”

十餘把兵器已透露寒光,向鐵義招呼了去。我一腳跳了起來,提起鐵義,斜飛四丈到了屋頂上。

又有一人從我背後偷襲,我彎腰避開,一腳將那人踢下。

我說:“在我沒弄清前,誰動,我便殺了誰。”

鐵開誠也道:“都不要動,我倒是聽聽鐵義你的托辭。”

已嚇很了的鐵義伏在地上不停喘氣。他說:“被暗算死的那四人都是老鏢頭的舊部下。也就是兩個月前的晚上,也是雷雨交加。那天晚上老鏢頭好像有心事,吃飯的時候多喝了兩杯酒,就早早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就聽到他老人家暴斃的消息。”

“老年人酒後病發,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當天晚上在後院值班的人卻聽到老鏢師在房裏與人吵架,而那個人,正是鐵開誠。”

鐵義又道:“鐵開誠雖然是老鏢頭收養的義子,可老鏢頭對他一向比嫡親兒子還好,他平時倒也能克盡孝道,可那天他居然和老鏢頭爭吵起來。何況,老鏢頭若真是酒後病發,臨死前哪還有力氣與人爭吵!”

我問:“然後!”

他說:“更奇怪的是,從那天晚上到發喪期,鐵開誠都不準別人接近老鏢頭的屍體,連屍衣都是鐵開誠自己動手替他老人家穿上的。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其中必有隱情。”

我問:“老鏢頭的夫人呢!”

“他們多年前已分房而眠。”

“沒有別人聽見他們爭吵!”

“那天雷雨太大,今天死掉的那死人便是當晚當值的人。”

我說:“出事以後,鏢局裏有閑話,鐵開誠應該也會聽到一些,他對那四人,難道一點也沒舉動!”

鐵義道:“這事本沒證據,他若動了他們,反而更惹人疑心。他年紀雖不大,城府卻極深,可大殮不到三天,他就找了理由,將他們四人逐出了鏢局。”

我問:“那麼,他將他們逐出鏢局,為了平息此事,他也一定會殺了他們。”

鐵義道:“是的。”

我說:“他找人暗殺他們,而那個人,就是你!”

鐵義黯然道:“我不忍心,隻拿了他們四件血衣回去交差。”

“他把你當作他的親信!”

“我本來就是他的書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

鐵義又跪在地上對我磕了三個響頭,說道:“老鏢頭一生俠義,對我不薄。我知謝大俠仁義君子,定然為我等作主,不教他們死的不明不白。我鐵義這裏懇求謝大俠仗義出手。”

雨已經停了,天在漸漸放晴,夕陽下出現一彎美麗的彩虹,說不出的祥和。

我歎氣望向鐵開誠,鐵開誠又忽然笑了起來。

他說:“你現在聽完了他的話,是非曲直,你也一定心中有數。”

我說:“是。”

“那麼,你是否打算與我做過一場。”

我沒有回答。

鐵開誠又道:“你掌中無劍,卻如何做過!”

我又攜鐵義跳到地麵。

我說:“無妨。”

鐵開誠久久凝視著我,歎氣,從身後隨從的腰上拔出一把劍。

他將劍鋒對著自己,雙指捏著劍尖,將劍柄慢慢送到我麵前。他的全身都是破綻,我拿了劍隨時能要他性命,但我卻不會這麼做。

我盯著他,慢慢伸手握住了劍柄。

鐵開誠手鬆開了,眼卻抬起望著我,眼睛裏閃著莫明的神色。

身後的鐵義小聲對我說:“謝大俠請小心,鐵開誠很厲害,他的劍遠比老鏢頭昔年全盛時更快更可怕。”

我說:“傳他劍法之人,是否名中帶個燕字!”

“正是燕十三!”

聽到這個名字,我還是不由的繃緊了神經,吐了吐氣。

燕十三!

他可是謝曉峰這生唯一最大的宿敵。燕十三一生唯一最大的心願便是和謝曉峰決一生死,在他人生最興旺,劍術已達完美,甚至江湖上已無他的敵手時,他得知了謝曉峰死亡的消息,他便將他的劍沉入綠水湖水中,從此再不比鬥!

手中的劍很鋒利,我熟練的揮動,劍鋒直指鐵義。

鐵義臉色變了,聲音顫唞道:“謝大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說了謊。”

“誰誰說了謊?”

“你編了一個很好的故事,可惜裏麵卻有漏洞。”

“漏洞!”

我點頭道:“鐵老鏢頭發喪三天,鐵開誠就將那四人逐出鏢局,還命你暗殺他們。但是你不忍,就拿了四件血衣回去。如此我便想問你,鐵開誠既然相信你殺了他們,可今天他自己親眼見到他們,卻依舊相信你,還命你去調查他們。你說他是呆子,還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