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葡萄酒一樣。就連普拉特綠化區的居民們也都清
楚地知道哪支軍樂隊演奏得“最帶動”,不論他們是“德國的音樂大師”還
是匈牙利人;仿佛往在維也納的人都從那空氣中獲得了音樂節奏感似的。所
以,正如我們這些作家們在一篇特別講究的散文中表現出那種優美的音樂性
一樣,其他人則在社交場合和日常生活中充滿溫文爾雅的禮節意識。在所謂
“上流”社會裏,一個沒有藝術感和不崇尚禮儀的維也納人是不可想象的。
不過,縱然在下層社會,一個最貧窮的人也具有某種對美的本能要求,這是
那種自然景色和人生物樂趣對他的生活熏陶所致。如果住在維也納的人沒有
那樣一種對文化的熱愛,沒有那樣一種對安逸舒適生活的享受意識和審美意
識,那麼他就不是真正的維也納人。
所以,對猶太人來說,適應這樣的民族環境,或者說,適應這塊自己居
住的土地,不僅是對外的一種保護措施,而且也是一種自己內心深處的需要。
他們要求有自己的祖國,渴望安寧、養息、太平,渴望消除外來陌生的感覺,
這就促使他們熱忱地把自己和周圍環境的文化聯係起來。除了十五世紀的西
班牙以外,幾乎沒有一個國家在這樣一種聯係方麵比奧地利顯得更出色和更
有成效。自從猶太人在這座皇帝的京城定居兩百多年以來,他們在這裏遇到
① 古斯塔夫馬勒爾 (GustavMahler),奧地利晚期浪漫派作曲家和傑出指揮家,一八九七—一九○七
年任維也納皇家歌劇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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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逍遙自在、愛好和睦相處的人民,雖然這些人看上去不太講究繁文縟節,
但在內心同樣蘊藏著那種追求精神和美的價值的深刻本能,正如猶太人認為
這些價值對自己十分重要一樣。甚至可以說,猶太人在維也納碰到了更多的
際遇:他們在這裏找到了自己的一項使命。在上個世紀的奧地利,藝術曾一
度失去了自己傳統的老保護人和讚助者,即皇室和貴族。在十八世紀的時候,
① ②
瑪麗亞特蕾西亞 曾讓格魯黨來指導她女兒們的音樂,約瑟夫二世曾作為
③
一個行家和莫紮特討論過莫紮特的歌劇,利奧波德二世 自己就作過曲;但後
④ ①
來的皇帝—弗朗茨二世和費迪南一世對藝術方麵的事就已不再有絲毫興
②
趣了,而我們的皇帝—弗朗茨約瑟夫一世 ,在他八十年的生涯中除了閱
覽軍隊的花名冊以外就從未讀過一本書或者僅僅在手裏拿過一本書。他甚至
還流露出對音樂的反感。同樣,大貴族也都放棄了從前那種讚助的態度。以
前,埃斯特哈齊侯爵府曾把海頓留在家裏奉為賓客;洛布科維茨侯爵府、金
③ ④
斯基家族 、瓦爾德施泰因家族 曾競相爭取在自己的府邸首演貝多芬的作
品,伯爵夫人圖恩還懇求這位偉大的精靈(貝多芬)不要把歌劇《菲岱裏奧》
⑤從歌劇院的保留節目中撤銷。——然而這樣的黃金時代已一去不複返了。即
⑥
使象瓦格納、勃拉姆斯、約翰施特勞斯、或者胡戈沃爾夫這樣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