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在出租屋的窗台往下看,安聆被簇擁在小團體的中央,她很受同學歡迎,人緣好,在樓下聊了半天,才終於跟那些人道別,離開。
她進門時向我揚了揚手上打包的夜宵,順便讚歎一下我將房子弄得很幹淨。
今晚的夜宵是綠豆甜湯跟芝麻湯圓,我毫不客氣地將塑料碗底刮得幹幹淨淨,剛好她洗完澡出來,瞧見我吃得欲罷不能,便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頂:
“乖,多吃點,明明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我說想吃南門那邊新開的那家牛肉麵。
她笑著答應,樂嗬嗬地爬上床,睡了。
我丟掉手上的塑料碗,忍不住又刷了一遍廁所——我有點不能忍受她沒脫掉休閑鞋就進來這兒,廁所的地磚被踩成了一個一個黑呼呼地鞋印,我要將這些擦得幹幹淨淨才甘心。
她已經睡熟了。
我站在她床前,輕輕地跟她說:
其實你隻是需要一個照顧你的生活,而我剛好能做到,你說得在一起,其實是這樣的意思。
我跟她說:我住進你的房子,跟你同吃同住,然而如果我始終走不進你心裏,這何異於我流落在外、無處容身。
作者有話要說:
☆、陰私
如果真的很喜歡一個人,就連她身上發生的一些很細微的變化、都很想刨根問底的知道原因——即便是那件自己根本不想知道的事情。
安聆沒想到自己能在這小公司待這麼久,甚至還有一種願意繼續待下去的感覺。她跟沉珂共事了幾個月,對方有很多以前自己不知道的小習慣、現在都摸得一清二楚。
沉珂那人沒什麼心眼,在那麼點大的公司接個電話也不會回避或者是降低音量——她就曾經聽見過沉珂接那些賣保險、辦銀行卡的來電,沉珂那些對話的內容特搞笑,她似乎有一種能讓對麵賣保險的自動投降的天賦,總之當沉珂掛上電話的時候,她身邊的人總會憋不住地笑出聲了。
然而這陣子,沉珂接到電話卻是捂著嘴巴,身子一個勁兒地往外迸,在外頭聊很久才回到座位。
還有就是聊天工具。
沉珂這人除了吃也沒多大愛好,旁人喜歡在搭車逛街吃飯抓著手機死不撒手,她那人倒好,手機在她手上永遠隻有一個功能——那就是打電話。
然而這陣子,沉珂既然連上班的時間也不放過,抓著手機擱在肚子上,有事沒事就對著自己的褲襠拚命傻笑——這一幕看得安聆都覺得不好意思,知道的就是那人在用手機上QQ,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往褲襠裏麵塞了什麼和諧之類的用品。
這種種細節觀察下來,安聆一顆心就像被人砸到了一鍋滾燙的油鍋裏、翻騰煎炸得酥脆,就怕哪天沉珂突然拉出一個確定關係的男朋友,那麼她那顆被煎成黑焦的心肝就真得活活掰成粉碎的兩半。
安聆覺得自己挺卑劣了,為了知道沉珂的隱私,對方前腳抓了手機到外麵聊天的時候,她後腳就跟了出去,裝作倒垃圾的樣子偷聽她的對話——隱約知道最近跟沉珂通話的是一大學的舍友。
關於沉珂的舍友安聆都有些印象,但具體哪個是哪個就有些弄不清楚。
或許是安聆真跟那位舍友有緣,有一回沉珂離開座位、上了廁所,手機就那樣擱在辦公桌上,碰巧手機響了起來——安聆走到沉珂的工位旁邊,光明正大的翻了她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那舍友的姓名,啥也沒想地果斷接了電話。
對方是一軟糯的妹子音:“沉珂沉珂,我家那邊遠,你記得到客運站買正規的車票過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