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笑眯眯的,看起來很無害。
“什麼?”
楚一瑩擰起了秀氣的眉毛,附身什麼的真是超級麻煩,還要考慮到會不會傷害被附身的人本身,有時候,那些毫無理智可言的怨鬼,會選擇玉石俱焚,帶著那具身體一起死。
他們除鬼師的任務,本就是消滅世間可憎可惡的鬼魂,引領迷亂的鬼魂投胎,讓活著的人好好活著。
明明死了,一切聯係就該和這世上斷絕了,可不死心,還要回來禍害活著的人。
生前大奸大惡,該殺該剮,其生其死,都有其既定的路數,誰也改不得,誰也不能改。
除鬼師,就像是交通陰陽之間,維護秩序的人。
“是誰?”
“他要去複仇,我不能攔著,女生宿舍裏,她們玩過筆仙。”
齊風言盡於此,不管楚一瑩怎麼追問,他都沒有再說什麼。
這些線索足夠了。
楚一瑩低咒一聲,媽蛋,就特麼的喜歡作死,靈異鬼怪什麼的媽媽沒有告訴你不能亂玩麼!
楚一瑩步伐輕靈的回了家,薑成渝走了相反的路。
齊風飄在他的薑成渝的旁邊,一時靜默。
“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麼?”
薑成渝低著頭,緩慢的走著,這個人一別便是五年,他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可是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還是委屈的想哭。
你怎麼能丟下我呢?
“啊……那個啊……”
齊風無所謂的笑笑,讓人看不出難過。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回家的路,早就不知道被湮沒在那塊曆史的塵埃裏,物非人非,再也回不了家了。
一人一鬼一路沉默到了薑成渝的家。
薑成渝的家屬於單家獨院,翻過院子,薑成渝的家在一樓,窗戶敞著。
楚一瑩把他揪出來的時候,當然沒有關窗。
“我走了。”
“你去哪裏?”
“隨便哪裏。”
“我還能見到你麼?”
他已經不是孩子了,已經沒有任性要求這隻鬼留下的資格了,不,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喪失了那種資格。
“我不會離開你的。”
齊風的笑容如當初,帶著溫暖和堅定。
薑成渝猛地抬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當年也這麼說,一樣還是離開了。
他無法相信,但無可奈何。
薑成渝不太熟練的翻過圍牆,然後翻進自己的房間裏,將窗戶關好。
至於為什麼男主家的牆這麼好爬,如果不好爬的話,女主要怎麼進來!
薑成渝躺在床上,他以為自己會很難睡著,卻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見到了故人,便夢到了舊事。
薑成渝在小時候,懵懵懂懂的可能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
他能看到湖水裏模樣怪異的姐姐,能看到穿著紅裙子笑著的小姑娘,能看到終日坐在垃圾桶旁邊長相醜陋的老爺爺,可別人看不到。
那些小孩子喜歡和他玩,猶其喜歡和他玩‘誰的舌頭更長’。
他看著那些可怕的場麵,嚎啕大哭,可在別人看來,他卻是莫名其妙的哭泣。
他所有的恐慌和害怕,都被當做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