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實在可惡,他怎麼會有放過她的想法?
就因為她,改變了他的人生,就因為她,他必須承擔現在所麵臨的一切。
如果說死是一種解脫,那他也想死。
可是,他卻不能,他有太多的責任無法推卸。
她,為什麼總要成為他計劃裏的意外?
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漲紅的臉頰,他的思緒有些飄渺。
“澈哥哥——”一個稚嫩的聲音,一個甜蜜的小臉不自覺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她在很久以前就是他的意外,是他平淡的、枯燥的童年裏唯一快樂的源泉。
倏然,他鬆開了手。
童佳佳猛地吸著氣,她告訴自己,她不能死。
端木徹緊緊握住拳頭,衝了出去。
看著他快速離開的身影,童佳佳不敢置信地回憶著他剛才一瞬間的表情。
那是,多久以前的眼神啊?
久到她自己都記不清楚。
呆滯間,童佳佳看見了門口的瀟宇。
瀟宇走了進來,撿起地上有些褶皺的紙張,捋了捋,放在了梳妝台上,平靜地道:
“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童佳佳愕然地看向瀟宇,她不明白此時此刻,瀟宇怎麼會突然想到講故事。
可是,瀟宇的眼神卻是堅定。
他多少次想告訴童佳佳這些,卻始終沒有開口。
他總是告訴自己,端木徹是在報複,他要保護好這個脆弱的女人。
可是,當他看見今天的端木徹時,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可笑地自欺欺人。
他怎麼能不了解端木徹呢?
他對童佳佳做的一切,又怎麼可能隻是因為報複呢?
“端木徹的從前,我不了解,但是從天橋下遇見他之後的每一天,我敢保證沒有人比我更了解——”
沒有人會相信,在遇見端木徹之前的瀟宇,就是一個消極地黑社會小混混。那天晚上,他一如從前般,醉酒後晃蕩在馬路邊,沒事找人練上幾下身手。
他見到端木徹時,端木徹是一身的新傷舊傷,衣服破舊不堪,可是眼神卻是可怕的寒冷。
他挑釁地走到靠在柱子旁的端木徹麵前,道,“你的眼神真讓人討厭。”
端木徹瞄了他一眼,並不打算理睬。
瀟宇剛想說什麼再找找茬,卻發現周圍竄出來一群流氣的小混混。
其中領頭地道:“就是這個人,媽的,贏了老子一萬塊。”
“還等什麼,一起上,把錢搶回來。”
話音剛落,一群人就衝著端木徹上去了。
當時,端木徹的伸手讓一旁站著的瀟宇醒了酒。
他正想找人練練,便打入了打鬥的行列。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這一打,算是認識了。
可是,瀟宇怎麼也想不到,這樣陽剛有氣場的端木徹,居然有毒癮,而且是很嚴重的毒癮。
端木徹每天都去賭錢,不是去賭場,就是去黑市擂台,總之,就是為了賺錢、買毒品。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完全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是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他也不了解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連自己到底對哪種毒品有了癮都不清楚。
他嚐遍了所有毒品,最終也沒有找到能解他痛苦的那種。
每每看見他毒癮發作,每每感覺到他強大的意誌力,瀟宇都是無比震驚、無比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