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露白，古俊勇的客廳就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而程大夫一向淡然的聲音此刻也顯得有些慌亂：“什麼？沒接到？”
一早就忙活著接人的古俊勇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有些氣餒地看向旁邊愈發沉默的端木徹：“我的人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半天，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深吸一口香煙，端木徹嚴肅地問道：“童夫人也沒去嗎？”
“沒有。”
聽到古俊勇確切的回答，端木徹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抬手熄掉煙蒂，聲音有些低落，難以掩飾溢於言表的自責：“是我的失誤。”
他昨天夜裏就該發現童向生根本就沒打算遠走高飛，他那樣近似遺言的交代足以表明他的求死之心。
端木徹站起來，有些沉重地道：“看來，我們要提前行動。”
程大夫本已緊繃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
本來就沒有勝算的戰役，提前開始隻會讓他們陷入更不利的境界。
“要不要讓瀟宇那邊調點人過來？”程大夫低聲提議。
“不行！”端木徹不假思索地厲聲拒絕。
程大夫輕歎一聲，沒有再說話。
這是第二次，端木徹對他出言不遜。
他當然不會忘了第一次，同樣是因為那個叫童佳佳的女人。
那是在端木徹發現他縱容趙佳音給童佳佳下藥之後，盡管這個堅毅的男人一向鐵石心腸，但是對待那個女人，他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柔軟。
端木徹自然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過激，便緩了緩語氣，繼續道：“不僅不能讓瀟宇派人來，我們還要派人過去。”
程大夫和古俊勇紛紛不解地看向他。
“童向生必然是去見夜牧了，他是想自己解決一切問題。”端木徹解釋道：“可惜他太低估夜牧的能力了。夜牧是個多疑的人，他一定會用童向生的家人來威脅他。”
聽到這裏，程大夫心裏的擔憂更加明顯，“難道，現在童夫人，也在他們手裏？”
端木徹抬眼看向程大夫，“最好，不是你說的那樣。”
客廳裏陷入一陣沉默，沒有人敢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所以，我們首先要確定童夫人的下落，並確保她的安全。”端木徹繼續道，這也正是他剛才說，必須派人過去的原因。
可是，聽到這裏，程大夫已經無法繼續沉默了，他心裏的擔憂越來越明顯，語氣自然也變得更加強硬，“絕對不行，本來這次安排的人就不多，再減少人手，隻怕你這次真的有去無回。”
端木徹輕笑一聲，看向程大夫，眼神難得地清澈，“你放心，即便我有去無回，我也要讓他陪葬。”
是的，他壓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回來，他的最終目的是讓所有的痛苦源泉都隨他一起埋葬，包括夜牧和那個該死的寶藏，所有會給她和他們的孩子帶去威脅的人統統隨著他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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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童佳佳突然驚醒，她輕輕坐起身，看向身旁依然安睡的奈奈，卻依然無法忽視胸口的慌亂。
她是怎麼了？
怎麼感覺有什麼大事情就要發生？
是因為最近太累，還是因為昨天父親奇怪的言語？
她抬眼看向窗外，昨天也是這樣，天空尚未大亮，她從睡夢中醒來，竟然發現童向生站在他們的床前，不知道注視了多久。
她當時有些訝異，自從自己上了初中，童向生就未曾這樣隨意地進入她的房間。
她輕聲喚道：“爸？”
當時，童向生的笑是難以言語地和藹，“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