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白衣的孩子在雪景的映襯下,有一種晶瑩剔透的美。無知的小乞丐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美,隻是在那雙初雪般剔透的雙眸注視下,一個個停了手,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裏。

孩子遞出手中剛買的饅頭,那些小乞丐們接過,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白衣的孩子轉過頭時,被打的孩子依舊蜷縮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啃著手中的饅頭。拳頭大的白饅頭上已經滿是汙泥,那孩子卻一點都在乎,隻是一味的將饅頭往嘴裏塞。

白衣的孩子隻是看著都覺得喉嚨有一種被撕裂的痛,心裏不由漫起無窮的悲涼。這孩子已經沒有了孩童該有的天真爛漫,如一隻幼獸,被生存逼得隻剩活下去的本能。

那孩子吃完饅頭,也不看他。拖著受傷的腿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巷角走去,爬進小巷盡頭一個鋪滿稻草和碎布的窩中。

不知是出於心中的悲慟,還是出於對那不哭不鬧的孩子的好奇,白衣的孩子推動輪椅跟了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

那孩子團在窩中,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他,卻沒有說話。

“你多大了?”白衣的孩子性情清冷,很少跟人主動搭話,可看著眼前一身泥汙的孩子卻擁有一雙清澈見底的漂亮眼睛,破天荒的想了解他。

沒有回答。

“你呆在這裏多久了?”

“”

“你冷嗎?”

“”

“你還餓嗎?”

“”

問了半天,那孩子都隻是望著自己,白衣的孩子才想起那些小乞丐的話。

“你是啞巴?”

“啞巴!”卻不想那孩子眨眨眼,吃力的重複了他的話。

那孩子卻不知道,那簡單的兩個字卻改變了他的一生。

白衣的孩子在一刹那就決定將孩子帶回去,哪怕福利院的阿姨罵他,打他,他都認了。

福利院的阿姨雖然一直板著臉,可是在見到那孩子一瞬間便紅了眼眶。不聲不響的走過去抱起那孩子,小孩怯生生望著陌生的人,沾滿汙穢的小手拽著白衣孩子的衣袖不放。

“崖餘,幫他取個名字吧!”

阿姨一歎,這孩子天性清冷,卻極聰慧早熟,也不與同齡的孩子玩耍,一味的埋頭學習,就得了一個無情的外號。

“就叫拾舟吧!”那孩子窩在巷角的摸樣,如一隻大海中沉浮的小船。明明處在波濤洶湧中,卻無知無畏。

“阿姨,他既然是我拾回的小船,我就會對他負責!”

那一年,拾舟五歲,無情七歲。

洗過澡,上過藥,小小瘦瘦的拾舟被裹成一個小棉球。

福利院的小院中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色,阿姨牽著小拾舟站在階下。

洗幹淨的孩子漂亮的不像話,笑起來時純潔如初綻的雪蓮花。他就帶著那般的笑意,望著台階上白衣清冷的無情,軟軟喚著:“崖餘!”

第 10 章 最新更新:2013-12-27 18:16:49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也沒有任何親人。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在街頭流浪。”說到這裏,方應看有些微微的苦澀,“是你撿回了我,給了我一個家。是你一字一句的教會我說話,教會我寫字。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在一起,過一輩子的。雖然清苦,雖然受人眼光,可那是方應看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是啊!有一個人,可以讓自己肆無忌憚的撒嬌;受了委屈,可以有一個人無須顧忌的傾訴;闖了禍,有一個人總是將你護在身後。他雖然板著一張清冷的小臉,那眼裏,卻總少不了溫柔寵溺。

崖餘,你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你之於我,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

同樣的初冬,寒風凜冽,雪花飄零。小小的孩子趴在豪華汽車的後座窗戶上,不甘心的盯著福利院的那條小道。目光從充滿希冀到最後陷入絕望,他的崖餘哥哥沒有來。

直到風雪中簡陋的福利院的影子消失在眼前,小小的孩子終於忍不住將小臉埋進自己的小手,無聲的哭泣。崖餘哥哥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即便是哭,也決不能出聲。

坐在一邊清雅出塵卻不失高貴雍容的少婦見這麼漂亮的孩子那般倔強的摸樣,一顆心不由軟成棉花糖,化成水。將孩子愛憐的擁入懷裏,隻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懷中的寶貝。

“孩子,不哭!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媽媽,媽媽會對你好的。”

福利院小道的轉角處,一道孤單的身影靜靜陷在輪椅中。清秀的小臉上是蒼白的笑容:“這樣最好,你會有疼你的媽媽,寵你的爸爸,你會有一個完整的家。你會很幸福!一路走好,我的拾舟!”

誰又知道,在這燈紅酒綠,充滿欲望的滾滾紅塵中,又有幾人能堅守本心,不被亂花迷了眼。

方應看的養父,有橋集團的總裁方歌吟被人暗算,長年臥床。才十五歲的方應看被眾人推到台前,開始他光鮮亮麗,風雲變幻的短暫一生。

而十七歲的成崖餘,以優異的成績被京華大學犯罪科心理學專業錄取。走上了製裁犯罪,伸張正義的道路,也將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