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確定日頭升起的方向是不是正如她想的那樣。

我輕捏她的脖子,讓蘇瑪回神。

“好啦,你明明就知道我是因為什麼才這麼早起的嘛。快別多說了,先幫我把頭發弄好吧。”

“是……”蘇瑪拖著長音,調皮的說。

經她的巧手這麼一梳理,發辮很快就編好了。我沒讓蘇瑪替我弄成滿人的發式,而是又梳回了滿頭的小辮子,再在頭頂上佩戴一圈垂有綠鬆石珠和黃蜜蠟的銀飾就算大功告成了。

“格格,要不咱們戴這個?”

蘇瑪覺得我的頭飾太過素淨,又拿出一隻嵌著好多紅瑪瑙的發簪要給我戴上。

我搖搖頭,拒絕道:

“不用,這樣就挺好的。”

蘇瑪又按照我的意願為我選了件滾邊的天青色長袍,袍子上繡著大小不一的迎春花。在萬物即將複蘇,大地已經開始回春的時節穿上這件衣服,也算是頗為應景。

一個時辰之後,我總算是穿戴妥當。望著鏡子裏這個年紀不大的蒙古姑娘,雖然她今天的樣子稱不上是綽約多姿,但也算得上是風致娟好,大方秀逸。

蘇瑪沒來之前我確實想過要盛裝打扮一番,好讓多爾袞能對我驚鴻一瞥,記之莫忘。但轉念一想,這樣清清雅雅的去見他,才是我最真實的一麵。

還記得初次與多爾袞相見時,我差不多也是今天這樣的裝扮。而就是那次的相遇,讓我們兩個認識了彼此。

————我是誰還記得小多當時看玉兒眼睛都看直了的分割線———

蘇瑪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對著我瞧來瞧去,都轉了好幾個圈。她頻頻點頭道:

“今天這身行頭真的很別致,襯的我家格格清麗脫俗。我猜十四爺待會兒一見到您,恐怕又要盯著不放,看的目不轉睛嘍!”

這丫頭也想到我和多爾袞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了,這才嬉笑個不停,止不住的調侃我。

我想到一招,假裝無奈的說:

“行……今天讓你笑個夠!來日方長,咱們等以後的!等哪一天蘇瑪也有了心上人,那個時候看我不好好笑話你的!”

“喲,格格您這麼快就承認十四爺是您的心上人啦?”

“誰說我承認了,我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好哇!你這個小丫頭今天皮子癢癢了是不是?不停跟你主子我抬杠!看我不教訓教訓你的!”

我佯裝大怒,擼起袖子就要來“打”蘇瑪,卻對準了她的癢癢肉,打算來個大偷襲。

“咦?格格你聽……”

我們正鬧做一團時,窗外麵突然傳來了飛鳥的嘶鳴聲。

蘇瑪和我同時向外看,隻見一隻白雕已經輕盈地落在窗棱上。它收起自己的翅膀,啄啄略有淩亂的羽毛,顯然是經曆了一次遙遠的飛行才來到這裏。

“這是誰家的雕兒啊?”

蘇瑪十分好奇,她走過去想要碰碰它,卻差點被白雕啄傷。

嗬嗬嗬……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怪不得它們是索尼親自訓練的,隻要一見到蘇瑪就是警惕的“備戰”狀態,這簡直和索尼每次見蘇瑪的反應是如出一轍。

“格格,您知道它是從哪裏飛來的嗎?”蘇瑪悻悻地收回手,好奇地問我。

其實從白雕飛下的瞬間我就認出了它,隻是不知為什麼多爾袞會派它到此?

“誒?它的腿上好像有東西!”蘇瑪發現了秘密。

我聽後也走到窗邊,隻見白雕的右爪上綁著一個小小的信筒。

這是什麼用意?我搞不清多爾袞在玩什麼把戲,隻得先拿下信筒,看看裏麵有什麼乾坤?

信筒裏是一張字條,那上麵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