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張羽剛抄完整整三百頁的經文,輕揉了下眉心,腦海中又浮現那日擂台之上的情景。
他自覺心中愧疚,若非四位執事及時出手,自己怕是真要令同門血濺當場若是師尊得知,必當不會輕饒自己的吧。心中微微苦笑,忽聽一個又尖又細,帶著幾分嘲弄和挑釁的聲音響起。“這不就是禦劍長老最寵愛的弟子麼。”
張羽循聲看去,迎麵走來一白衣紫衫的男子,年齡不過二十。張羽見其神態傲慢,神色不變,淡淡道:“這位師兄認得在下?”
那男子眉頭一挑,譏笑道:“認得,怎的不認得。當年禦劍長老選拔弟子的時候,我們還見過一麵呢。”
張羽怔了怔,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此人。又聽那男子冷笑道:“若不是你,今日拜在禦劍長老座下的,該是我!”
張羽緩緩搖頭,自覺與此人無話可說,轉過身去,繼續抄寫經文。不料那男子忽的一步向前,一把抄起案上的紙張,撕了個粉碎。
“你既然這麼愛抄經文,不妨再抄一遍吧!”男子臉上盡顯小人得誌之色。
“你!”張羽一下起身,淡漠的眼眸中湧現一股怒氣。
“喲,怎麼?莫非你要動手!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比我強在何處!”
張羽看著眼前男子挑釁的麵龐,微微闔眼,緩緩吐了口氣。“滾。”
“啪!”
一個掌印,清晰的印在張羽臉頰。“你是什麼東西?不是你圖個禦劍長老弟子之名,我早廢了你!”
張羽隻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眼眸中閃爍著猩紅光芒,體內仿佛湧動著什麼,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男子似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但他正在得意之時,哪會多想,當下更譏諷道:“怎麼?想還手?來啊,有種的,就還手啊!”
張羽的指甲深陷在肉裏,沁出滴滴鮮血,指節應用力過度而現青白之色。但他終究沒有動手,他看上去很艱難的,轉過了身子,一步一步,走遠了。他沒有把握,若是以他現下盛怒之心境,動起手來,煞氣發作,那人斷無生路。但他生為師尊弟子,屠戮同門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然而那男子看著張羽離去的背影,麵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次日淩晨,張羽緩緩醒來,緩步走出屋外,卻覺靜思堂中格外的熱鬧。隻是這熱鬧中,帶著明顯的壓抑。張羽眉頭微微皺起,隨著他越靠近大廳,越能問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當他終於來到大廳,他驚愕了。眾多弟子,正圍著一具血泊中的屍體,小聲議論著。此刻,隨著他的到來,眾人的目光都移向他,張羽從那麼多的目光中,找到了一個共同點,猜疑,敵意。張羽眉頭皺的更深了,目光掃向那血泊中的屍體,驚愕之色更濃。竟是昨日挑釁他的男子,他的咽喉被利刃劃過,應是當場斃命。張羽看出那傷口,應是一用劍高手。
“掌門!”
大廳外,走來一白發老者,身後清韻,清水,蒼梧緩步跟隨。清微的目光掃視了場間,後又看了那屍體一眼,最終落在張羽身上。張羽直視他那猜疑的眼神,他坦坦蕩蕩,並無所懼。
“掌門!昨日我看見蒼守師兄與他發生過爭執!”
人群中,忽又一人高聲指著張羽,好似指著殺人凶手。張羽微一錯愕,他不明白,為何人們把矛頭都指向他。
蒼梧冷冷道:“靜思堂弟子一向禁止隨身攜帶兵刃。此間,唯有你一人,有那凶煞邪劍。”
蒼梧的話讓張羽的疑惑瞬間消散,不外乎清微一進門,目光最後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蒼守死於利劍,而他,是靜思堂中,唯一一個擁有利劍的人。
但他並沒有殺人,所以他一拱手。“掌門明見,弟子並未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