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靈看著張羽，麵上陰晴不定，終是銀牙一咬，閃身一掌襲向背後。張羽側身躲開，抓住她皓白的手腕，疑道：“姑娘這是為何？”
淩靈道：“放開我！”
張羽緩緩鬆開手。
淩靈冷笑道：“你是瓊霞弟子，我今日不殺你，來日你若知曉了我的身份，定會殺了我。”
張羽隻覺她說的話莫名其妙，搖頭道：“若非你，我早已身死墓中。我怎會殺你？”
淩靈冷聲道：“你現在說的好聽。隻怕到時就不會這麼說了。”
張羽皺眉道：“姑娘不信，我可發誓。”
淩靈道：“發誓有什麼用？世上人發的誓多的多了，又有幾個遵守的？你現在會這麼說，是因為我們還未處於敵對罷了。”
張羽不理會她，自顧道：“我說了不會，便不會。”
說罷，也不再理會淩靈，轉身走了。
淩靈一怔猶豫了下，終是跟上他。“你現下要去哪？”
張羽道：“我要去殺了李旬。”
淩靈見他神態，掩唇笑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張羽看著她，她亦看著他。“李旬是當朝大將軍。且不論你是否殺得了他，你若這麼做了，便是與整個朝廷為敵以一人之力與朝廷為敵，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張羽淡淡道：“我明白。但我依然要殺了他。”
淩靈見他神色堅毅，語氣堅定，微感覺好奇。“你與他到底有什麼深仇？”
張羽冷聲道：“滅族血仇。”
淩靈麵上一驚，微一沉默，繼而笑道：“你便是真想報仇也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火苗閃爍，張羽看著少女手中一隻被烤的金黃的野雞，不覺口中生津。
“給，好了。”
淩靈撕下一隻雞腿，眼中含著笑意。
張羽接過雞腿，咬了一口，隻覺入口皮脆肉嫩，肉香四溢，不由麵上閃過一絲訝異神色。
淩靈看著他狼吞虎咽，含笑道：“怎麼樣，好吃吧！”
張羽頷首道：“沒想到你竟有此等本事！”
淩靈撇了撇嘴，不屑道：“這有什麼？我的廚藝，便是那大內皇宮中的禦廚也比不上。”
張羽沉默不語，又聽淩靈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這樣身嬌肉貴的大小姐也會下廚？”
張羽見她道出自己所想，不由點了點頭。“那日在客棧，你可是吃個飯都要包下整個樓的人。”
淩靈俏臉上帶著薄怒，盯著他。“你不說倒還好。那客棧做的菜難吃至極，偏偏還有個不要命的來打擾我吃飯，真是倒黴透了！”
張羽苦笑一聲，該大喊倒黴的想必該是那個李德明吧。他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眼天色道：“現下啟程，天亮時想必應能到達江都。”
淩靈用手中樹枝搗弄著火堆，托著腮，悠悠道：“我若是你，便不會回江都。”
張羽道：“為何？”
淩靈看著他，像看個白癡。“你之前在山崗之上刺殺李旬，被他識破你是什麼餘孽。他現下恐怕已將緝拿你的告示貼滿了各個郡城。你現在回江都，不是自投羅網？”
淩靈見他神色依舊漠然，渾不在意，又淡淡道：“我知張少俠你是不怕死的人，一心想找那李旬拚命。但你也得衡量下敵我差距，再思考下，即便拚上你這條小命，能否殺的了李旬。”
張羽道：“你覺得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