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他與張羽成見已深,再難修好。隻是,他做的未必錯,張羽做的也未必對。世間對錯本就難明,又豈是那麼容易可以下定義的?王朗心中一歎,他為寧萱做了這麼多,說起來是要奪回她,實際上隻是想再見她一麵吧?
張羽站在京都城下,看著這巍峨雄城,心中有著壓抑不住的衝動,李旬,就在這座城裏!
林巧兒眼帶笑意,看向張羽道:“公子,總算到了。”
張羽緩緩點頭,看著她這些日子消瘦的麵龐道:“隻是委屈你了。”
林巧兒含笑道:“公子怎的總說這話,我可不愛聽。”
張羽搖頭道:“自從你跟了我,沒有一日吃好,也沒有一日睡好,總是……”
他話未說盡,卻被林巧兒纖手捂住了,她眼中帶著輕柔笑意。“能與公子走過那麼多地方,經曆過那麼多事,巧兒覺得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張羽動容,隻覺一股酸氣往鼻子上湧,但他終是忍住了。他握住她的手道:“待此間事了,我們便安定下來,哪兒也不去了。”
林巧兒含笑道:“好啊。雖然巧兒還想走遍世間河山呢。”
張羽頷首道:“那我們便一起走。”
林巧兒麵上笑意更柔,更暖。宛如一道溫暖水流,流入張羽心間。
京都,一朝皇城,天子腳下,在這裏,貧富的差距呈現出兩極分化。你既可見到揮金如土的闊公子,又可見到為一日飯食而沿街行乞的乞丐。張羽與林巧兒走在城內,感受著這個最繁華也最貧窮的城市,心中不甚唏噓。林巧兒搖著頭歎道:“或許隻是因為出身的不同,他們的命運就會有天翻地覆的差別。”
張羽沒說話,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以出身分貧富,分貴賤,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奇的事情嗎?
他們二人來到京都最大的客棧,觀景樓。這卻是張羽的意思,按林巧兒說,隨處找一客棧歇下便是。但張羽有意想讓她住的舒適一些,況且王朗之前給他們的盤纏還有很多,林巧兒隻得依著他,來到這觀景樓。
他們二人剛踏入客棧,那掌櫃便抱著歉意道:“喲,二位不好意思,這裏已被人包下了。”
張羽聞言,眉頭微皺,這裏是京都,無數貴族在此,能包下客棧的人身份定然不簡單,但他並不在乎。
“我們隻要兩間房。”
他淡淡道。掌櫃的搖頭道:“那也不行,包下這間店的客官說了,便是一間茅屋也不能借人。”
林巧兒聞言,笑道:“公子,既然如此,便算了吧。”
張羽聞言,點了點頭,正要與林巧兒離開,忽見客棧外走來一鵝黃衣衫少女。
那少女走進客棧,與張羽對視一眼,二人均是一怔。
林巧兒亦是訝道:“是你?”
這人正是之前在金陵郊外與他們分別的淩靈。
淩靈的美眸落在二人的手上,張羽的手正緊握著林巧兒的纖手。不知為何,她心中湧起一股怒意,但她又不願被他們看出。
是故反而堆起笑顏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她笑著,走到張羽身前道:“你竟然沒死,還來了京都,真是神奇。”
她言語間帶著譏諷,似乎是在發泄心中的怒氣。
林巧兒聞言,心中不悅。金陵郊外,淩靈的所作所為使得她本就對這個少女毫無好感,當下道:“倒是多勞姑娘掛心了。”
她雖笑著,語氣卻是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