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沉吟半晌,卻也猜不透其中關節。但這煞氣竟能護住自己的性命,卻是他從未想過的。他抬頭看向那些劍影,他們隻是徘徊不前,當下對林巧兒道:“雖不知這些劍影是怎麼回事,但我體內煞氣好像可以對付它們。隻是我受了傷,現在用煞氣已是極為吃力,需得立刻治療才行。”
林巧兒憂道:“可這裏並無藥店也無大夫……”
張羽搖頭道:“師尊曾授我一療傷法門,隻是需要些時間,在我療傷期間,我會……”話音剛落,突地一道劍影疾飛而來,張羽心中微沉,手中炎煞之氣釋放而出,竟是一手抓住那劍影,那劍影一觸碰那赤紅煞氣,就仿佛遇見了天敵一般,似是發出一聲悲鳴,想要掙脫,卻是被那赤紅煞氣緩緩包裹住,像是漸漸被吞噬了。
那道劍影最終消散,赤紅煞氣複又回到張羽體內,張羽卻覺眼前無數畫麵閃過,竟是一持劍少年,在虛空舞劍。每一幅畫麵都是少年舞劍的一個動作,如此快速的在張羽眼前閃過,張羽隻覺腦中被刻進了什麼一般,這些畫麵跳動的極快,他卻無一例外的都記了下來。
林巧兒在一旁隻見他雙眼一片迷惘,望著眼前空氣呆呆出神,隻道他被那劍影所傷,心中擔憂,卻又不敢隨意喚醒他,隻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過了不知多久,張羽醒過神來,麵上竟是露出一絲驚喜神色。
林巧兒看的好奇,以他淡漠心性,究竟是什麼事讓他如此欣喜。張羽沒有說話,隻見他一伸手,赤紅煞氣顯現,又抓住空中一劍影,劍影再次被赤紅煞氣吞噬。張羽複又露出一片惘然神色……
於此同時,瓊霞天刑台下,赤玄看了一眼旁邊麵色肅穆,沉默不言的清水,微笑道:“若是尊主她一日不來,你豈非要一直陪著我?”
清水看向他。“你覺得,她不會來?”
赤玄輕咳一聲,笑了笑。“不,她會來。”
清水頷首。“那便行了。她一個月來,我們在這等一個月,她一年來,我們在這等一年。她十年來,我們在這等十年。”
赤玄搖頭失笑。“你們又何必如此,不妨找個屋子將我關起來,也省得你我都在這受風吹雨打。”
清水道:“瓊霞派,沒有可以給妖住的地方。”
赤玄笑道:“你這樣子,倒是讓我想到我一個兄弟。”
清水看著他,似是不太相信。“兄弟?”赤玄頷首。
“說起來,他與你們瓊霞派,還是有些淵源呢。”
清水道:“我瓊霞弟子,怎會與妖稱兄道弟!”
赤玄不置可否一笑,又輕咳了起來。“你們這裏什麼都好,就是沒酒,也太寂寞了些。”
清水隻當他瘋言瘋語,也懶得去搭理。
張羽在閣樓中不知度過了多久,他隻是不停的用煞氣去吞噬那些劍影,在此期間,他不停的要喝水。為此,林巧兒倒是有的忙了,她一天總要樓上樓下跑個十幾遍來盛水。說來也奇怪,那二樓水台中的水,仿佛取不完一般,總是不見少。林巧兒雖至今不明白張羽在做什麼,但從他日日好轉的臉色看出,那些劍影非但不會傷了他,更反而對他有莫大的助益。
如此,時光在飛逝,瓊霞派上下,氣氛也愈發緊張了起來,如臨大敵。那麼,敵人究竟在哪呢?
三個月後的一天,瓊霞派,天雷峰。
沒有任何征兆的,一道紫光劃空而過,將空間切割出一道裂縫來。從那紫色裂縫中,有兩人,踏空而來。這二人看上去走的很慢,卻是沒有幾步就落到了地麵上。他們所落的地方,正是天刑台。此刻天刑台下隻有赤玄與清水二人,其他弟子在各處望著那空中的妖異紫光,都驚慌非常,不知發生了何事。
清水乍見來人,銳利如劍的目光中精光閃爍,他看向那為首的碧發碧眸女子的雅致容顏,仿佛在戒備一個平生大敵。
女子生的極是好看,柔順的墨綠色長發用玉釵微微挽起,輕輕垂落在腰後,眉心間有一淡紫色菱形圖案。墨綠眼眸中總帶著一一身藍色高腰拖地的長裙,大袖垂落,典雅不失華貴。雙肩微露,卻不失莊重與典雅。她就那麼站在那,雖說眼神似乎帶著宛若春風笑意,但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便是連多看她一眼,也不能夠。她身後,屹立著一男子,那男子紅袍鐵甲,冷峻的麵容平添幾分殺伐之意。
“尊主!”赤玄見得女子,竟是費力的行了一禮。
女子微微一拂袖,一股淡紫氣息托住了赤玄就要跪下的身子,隻聽她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她的聲音很柔,任誰都會覺得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就是當今妖界之主。
“幻妖之尊,銀紗,難得你真的來了!”
驀地,兩人身後,清微蒼梧,清韻緩步走來。五峰執事,除卻玄火峰外,竟是全來了!
銀紗緩緩回過身去,看著清微,輕搖螓首道:“你這事做的並不聰明。”
清微笑道:“莫非銀紗尊主認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