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緩步走到宸淵身邊，笑道：“王朗發來一封信，說他在金陵遇上張羽了。”
宸淵微微一笑道：“一人獨闖江北大營，斬朝廷大將於萬軍從中，當真少年英雄。”
寧萱道：“可王朗說他的身體似乎並不太好。”
宸淵看向寧萱，笑道：“萱兒，你相信命運嗎？”
寧萱一怔，不知他為何有此問。
宸淵道：“我看張少俠麵相，雖是命線極短，但也不至於死於傷病。”
寧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宸淵輕易的捕捉到了，笑道：“怎的，萱兒覺得難過？”
“他是個很好的人。”
宸淵搖頭道：“可惜這世間，好人總是不長壽的。”
寧萱道：“那你呢，後患已除，你……”
宸淵緩緩起身，一拂袖。“我還得再看看。”
洛陽，地處九州之中，出河圖洛書，育三皇五帝，牡丹之都，山水之城。此刻空中一道赤紅劍光正落在洛陽郊外。
淩靈拍著張羽肩膀，笑道：“你這禦劍之術，倒是少了我們很多趕路的時間。”
張羽看向她道：“你很趕時間？”
淩靈想了想，聳肩道：“其實我隻是想看看這瓊霞派聞名的禦劍之術是什麼樣子。”
她微微一笑。“你用起來，還真有點仙人模樣。也不枉是仙家弟子了。”
張羽緩緩搖頭。“我已非瓊霞派弟子。”
淩靈微微一驚，卻也不問緣由，隻是指著不遠處。“那兒有一處茶攤，我們去那坐坐吧。”
“老板，兩碗涼茶。”淩靈清脆的聲音在茶攤中響起。
此刻這小小的茶攤除卻他們兩人，另外一張桌子上，尚還坐著一男一女。男子方臉濃眉，年紀三十上下。長發束在身後，正低著頭，舉著茶碗，細細品著茶。他對麵，坐著一嬌豔女子，女子亦是一身黑衣，勾勒出她嬌好的身材。二人就這麼相對而坐，並無言語。
淩靈不經意間瞥了眼旁邊桌子的男子，麵色微變，急拉著張羽，起身便走。卻聽那男子微微笑道：“怎麼，見了我，叫也不叫嗎？”
淩靈不由停住腳步，身子僵硬的轉過去，麵上扯出一個尷尬的微笑。“爹……”
張羽聽她竟叫那男子為“爹”，當即轉身看去，依稀記得這個男子曾在京都見過。
淩靈複又看向那女子，麵上閃過一絲興奮。“鳳羽姐也來了！”
淩霄抿了口茶，笑道：“憐月她隨我來這裏辦點事。”
淩霄對麵這女子，赫然就是曾經煉魂教兩大護法之一，在極樂宮之上，也是因她突然地倒戈，使得賀羅生重創。
憐月微微搖頭。“宗主還是叫我鳳羽的好。”
淩霄也不在意，隻是笑了笑，目光看向張羽。“這位想必就是張少俠了。”
張羽道：“你認得我？”
淩霄頷首。“叛軍能在江南有這麼大聲勢，這其間關係，與張少俠恐怕是分不開的。近日，又聞張少俠隻身獨闖李旬所在江北大營，輕取李旬首級。這件事，可是已經轟動開來。”
張羽沒有答話。淩霄一雙讓人猜不透深淺的眼眸凝在他身上，頗有意味道：“我又聽聞，張少俠與昔日妖界大統領稱兄道弟，已然叛出瓊霞派。便是禦劍長老清玄真人也奈何你不得。”
張羽抿著嘴唇，依舊沒有說話。
淩霄淡淡道：“欺師滅祖之徒，何以還活在世間？”
他語氣陡轉，張羽麵色不變，冷聲道：“憑你所聽所聞，就可妄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