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石室中四下空蕩蕩，並無可以坐的地方，張羽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抱著我……就不會冷了……”淩靈一句話頓了三次，方才緩緩說出。
張羽輕輕搖首，與她並肩而坐，雙手環住她雙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木頭……”
場間沉寂了許久，淩靈將臻首埋在張羽懷中，軟語道：“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她卻是不問張羽究竟尋到了出路沒有，如今她已然並不關心了，能出去又如何，出不去又如何，她雖身受重傷，但此刻卻是感到無比的安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心。
“那是我剛離開瓊霞派，私自下得昆侖山，在江都與你遇見的。”張羽回想起那時情景，自己因蒼守被殺一事而遭受清微等人的誤會，私自從昆侖山上下來，途經江都時，在客棧中第一次遇見了淩靈。如今想來這之後的事情，到在金陵遇見林巧兒，上京都刺殺李旬，也都是自認識淩靈開始的。
“那時候你為救那李德明還與我動手呢，當時我就覺得你是個十足的木頭。明明不關自己的事情，偏愛自招麻煩……”她眼眸中帶著盈盈笑意，嘴上這麼說張羽，殊不知自己喜歡他或許也因為這一點。
張羽默然半晌，又聽她道：“而後在金陵，你救得林姑娘……”說到這兒，淩靈兀自苦笑一聲。“若是再讓我選，我定然不會把你帶到妓院的……”
“為何？”張羽心中疑惑，不知她為何突出此言。
“那樣的話，你便遇不到林姑娘了。”
一句話，卻讓張羽心中升起一股惱意，但這股惱意隨著她接下來的話漸漸淡去了。“若然你沒有遇見林姑娘，你會喜歡我嗎……”
張羽身子亦怔，環住淩靈雙肩的手也不禁拿開，嘴唇微動，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
淩靈將臻首從他懷中移開，抬著水潤雙眸，凝視著他。“如果是我陪你一路走來，如果是我死在那昆侖山上……你會……”
她接下來的話卻是沒有再說下去，隻因她看見張羽的眼眸，漆黑冷漠的眼眸中映出她的容顏。她的眼中也映出張羽堅毅的麵龐，隻是眼中的彼此，從未都真正屬於過彼此……淩靈仿佛明白了這個道理，下麵的話再也沒法說出口，隻留下滾滾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張羽呆坐半晌，直到如今，他才方知淩靈對他深情至斯……隻是，那個湛藍衣裳的女子總是在腦海中縈繞，一閉上眼，就好似能看見她溫婉的笑顏，他如何能負她？
“你是說靈兒不知怎地就突然不見了？”憐月回到村中，將在煉魂殿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與淩霄聽。
待說到淩靈挨了鳶鳳一掌後便不見了身影後，淩霄麵上不動聲色，眉頭微皺。
若然那張羽此次去救淩靈已然被煉魂教發現，那麼……他想到這兒，緩緩合上眼眸道：“知道了。”
憐月遲疑了一下道：“宗主，靈兒或許已然逃了出來也說不定……”
淩霄搖首道：“此番鬧出這麼大動靜，能逃出來固然最好，若是沒有……”往下的話，憐月已然知道他的意思。
總之無論如何，淩霄已然決定兩日後攻上煉魂殿……淩霄看了眼憐月。“你的傷無礙吧？”
憐月道：“隻是一點輕傷，無礙。”
淩霄“嗯”了一聲，繼而緩緩道：“那個隨著張羽的女子，你說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