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音與淩靈交手之間,鳶鳳已然來到龍敖身前,嬉笑道:“公子,你那柄摺扇還能使嗎?”
龍敖額頭見汗,神色蒼白,聽得她話中的調笑之意,卻是並不著惱,隻是微微一笑道:“姑娘莫非是怕了我這柄破摺扇?”
鳶鳳道:“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龍敖笑道:“姑娘何以如此胸有成竹?”
鳶鳳見他神色淡然,並不像處於險境,心道:“這人神通不凡,如今他修為盡失,我與他廢話什麼?一掌斃了便是!”
手掌已然抬起,青芒閃爍間,就要落下。龍敖緩緩合上雙眸,隻是心中可惜,想自己一世微風,竟然落個如此下場……鳶鳳手掌落下之際,卻覺一道劍氣劃空而來,自己若是這一掌落下去,整個手必然都被削去,當下連退數步,避開了這道赤紅劍氣,回身看去,卻是張羽一襲黑衫,駐足遠處,手持碧霄,冷眼看著自己。
龍敖萬料不到此人會出手相救,錯愕之餘挺得鳶鳳叫道:“你莫非也是冥絕宗的走狗!”她隻道這張羽與冥絕宗並不是一路的,是以才一直沒有注意他,哪曉得關鍵時候他竟然出手了。
張羽不理會她,身子一步踏上前來,一劍分開淩靈與鳶音。
淩靈見他出手相助,心中暗暗一喜,方才她與鳶音再都下去,自己定然吃虧,雖仗著清霄追夢劍法一時不致落敗,但畢竟鳶音的功力比自己深厚太多,久戰終不是辦法……張羽一劍分開二人,緩緩道:“他們已然修為盡失,對你們再無威脅,何必趕盡殺絕。”
鳶音聽得他的話,隻覺好笑。“若是此時易地而處,他們莫非會放了我們?”
她看著張羽,緩緩道:“公子仗著一身不知從哪得來的修為,便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不成?”
她早已看出張羽的修為大增,不可同日而語。
張羽皺眉,又聽鳶鳳道:“公子,這兒可不是說理的地方,你若要說理,還是去做和尚的好!”
他聽得二人語氣中的譏諷,也不在意,其實他本無意攙和這裏的事,隻是一來他若不出手,非但這龍敖與憐月要死,便是淩靈也要處於險境,二來也確實見不得她們屠殺兩個再無反抗能力的人……昔日江都屠城的情景至今還在他腦中回蕩,他緩緩合眸道:“你們兩位,一位在大雪林木陣中伏擊我,將我置於險地,另一位在煉魂殿中百般為難,更是險些令淩姑娘喪命,這些我都不與你們計較,隻是望二位高抬貴手,就此作罷。”
鳶鳳調笑道:“不知你有什麼本事來說這些?”
張羽眼眸陡然睜開,聽得淩靈道:“木頭,這些人不講道理的,你幹什麼與她們這麼多廢話!”
鳶鳳頷首道:“不錯,與我們是沒道理可講的,手底下見真章吧!”
當先雙掌青芒大盛,攻向張羽。鳶音一提氣,複又逼向淩靈。
張羽礙於之前應承了洪無涯,心道我決不能用洪前輩的內功迎戰,當下隻使出瓊霞派的本事來,一劍抵在鳶鳳掌心,卻覺對方手掌之上仿若一層海綿,自己這一劍刺在上麵竟是軟綿綿的。待要抽劍回身時,哪曉得對方掌上傳來一股巨大吸力,牢牢吸住他的劍鋒,隻聽鳶鳳含笑道:“公子,我們便來比一比,是你的劍氣厲害,還是我的勁力厲害!”
當下手掌之上青芒閃爍,張羽感到對方手掌之上傳來的巨力,隻得催動劍氣,碧霄劍上立時亮起赤紅光芒。青紅兩色光芒相交,張羽初時還能與之抗衡,到得後來卻是漸漸落於下風。
他為遵守誓言,體內功力不敢盡數用出,哪能與鳶鳳相抗衡?
鳶鳳見他本事也不過是平平,當下掌上勁力再增,這一下張羽終是抵擋不住,青色光芒穿過他的碧霄,正中他胸腹,張羽口中噴出一口血箭,跌倒在地,腳下的伏羲八卦圖也是漸漸散去……原來他開啟傷門後陡然遭受此重創,體內煞氣一泄,終是再用不得八門之力……淩靈一旁見得張羽受傷,大驚之下要出手救援,卻見鳶音死死纏住自己,淩靈根本抽不得身,而她方才一失神,身子露了個破綻,被鳶音覷見,一掌打在她小腹之上,她的身子立時跌在張羽身旁……“靈兒!”憐月見淩靈受了傷,心下擔心,又覺張羽方才所露的本事並不像剛開始與他們交手那般厲害,心中正自疑惑,隻見得鳶鳳緩步走到張羽身前。“公子,我便送你一程吧!”
淩靈急道:“木頭,她要殺你,你還不用出真本事!”
張羽心念微動,正要用出真正本事來的時候,見得空中兩道劍芒劃過,當先一道月白劍芒落在這廣場之上,現出一月華白袍的女子來。
而後又一道劍芒緊隨而來,白衣紫衫的男子緩步走到女子身邊,笑道:“蕭師妹,你腳程可真快,我險些就跟不上了。”
蕭月顏並沒答話,隻是清冷的眸子掃過場間,最終落在張羽身上。
青冥亦是見著張羽,笑道:“張師弟,怎的這般狼狽。”
張羽也沒答話,事實上現在確實不是閑聊的時候……鳶音與鳶鳳見得來人,均是俏臉一沉,鳶鳳心道:“若是瓊霞派再插手,那我們真是毫無機會了,不如先將這二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