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接過鏡子照了照,看看她,沒說話。
她板著臉問:“哪裏不滿意嗎?”
蘇南放下鏡子,“你動作挺快的,不過我記得原來的化妝師還要給我上點潤唇膏。”說著他站了起來,“不塗也可以,反正我也不喜歡那種東西。”
“你等等。”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她從化妝箱裏翻出了一支潤唇膏,遞向蘇南,“新的,第一次用,你自己塗一下。”
蘇南看著潤唇膏不接,“我自己塗?”他鎖住眉心,隻反問了一句。
她咬著牙擰開了潤唇膏,“我給你塗,蘇總。”她抬起臉說道。
大約聽出了她語氣裏的不善,蘇南警惕的看她一眼,“是什麼顏色的潤唇膏?”
她把唇膏舉到他眼前,聲音高了一分,“無色的!”
蘇南皺著眉,“要是亮光的,我不要!”
“暗啞色係的,無色!無光!無味!”她鏗鏘著說。
不想蘇南看看唇膏,又看看她,冒出一句,“你塗給我看看。”
她一動不動的瞪住他。
蘇南又說:“我看了效果再決定要不要塗。”
方圓瞪著兩隻眼睛舉起唇膏在嘴上狠狠的抹了兩下,“看見了吧,是不是無色無光!”她喊道。
蘇南點了下頭,她以為可以了,正想把唇膏遞給他,突然蘇南以極快的速度湊過臉來,一隻手伸到她腦後托住了她頭,唇在她嘴上用力擦了兩下,然後抬起頭說道:“這樣就行了。”轉身就向外走去。
事情發生在三秒鍾之內。
方圓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想追上去打人的時候門已經在她眼前關上了,她怔在門後,聽見走廊裏傳來蘇南的聲音,“通知采訪的上來吧,告訴他們,隻有十五分鍾時間。”
她有衝出去與他同歸於盡的念頭。
她管住了自己,因為外麵不止蘇南一個人,可她卻管不住自己再繼續在這坐下去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她摔門而去了。
走廊裏已沒有人,廳裏的保安和接待小姐已知道她是新來的,看她臭著一張臉離去,自然也像沒看見似的。
她徑自下到一樓,連林姐也不想去回稟一聲,就走出了泰合大廈。
跨出門的時候她在想,以後她再也不會邁進這幢大樓了,隨便他們想把她怎麼樣吧,一萬塊錢押金她不要了,一百萬違約金,要告就讓他們去告吧,有本事把她告到牢裏去,那她就算服了他蘇南。
坐在下午三點空蕩蕩的公車裏,她抱著一袋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孔灰打了個電話,“是我。。。我失業了,又要去找工作了。”
孔灰先還在對她抱怨,“姐姐,我在巴黎啊,你打的是國際長途啊。”猛一下聽清楚了她後麵的話,就叫起來,“你說什麼?”
她重複一遍,“我失業了,又要去找工作了,現在的我,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啊!方圓,你說清楚一點,出什麼事情了?”孔灰在電話裏叫喚。
她抬手抹一下眼睛,說:“沒出什麼大事,就是失業了。”
“啊!。。”孔灰還在叫,叫完問她,“方圓,你在哭?”
她吸一下鼻子,說:“沒!你幾時回來?”
“還要四五天。”孔灰答她。
她說:“等你回來再說吧。”就把電話掛掉了。
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就是這種時候,她都不討厭那個男人。他那樣輕薄她,她生理上竟然一點都不反感。
她掉眼淚,純粹是恨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