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多,好像是每年有一封,每封信裏是一張信紙,不過都沒有寄出去。信紙和日記上的筆跡是一樣的,隻不過前三年寫的字有些不好看,後幾年寫的龍飛鳳舞地太過霸氣了點。
易晴一邊看一邊抹淚,到最後哽咽地想說話都說不出,她不知道原來駱暘這男人可以傻到這種程度,從高中時開始喜歡自己,一直到死都沒有忘記她。可她呢,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在自己回國後是在看她的笑話,是想讓自己死得難看點。
這男人真的和白娟說的一樣,是個悶葫蘆,不聲不響地喜歡你,寧願折騰自己也不想折騰別人。這種男人傻得可以啊,可為什麼最後要死呢,要死呢!
易晴反問著自己,可這種問題自己哪裏可能回答得了,現在的她哪裏還了解這個男人啊!若不是白娟,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萬眾矚目的偶像竟也有這麼傻的一麵。
她將信和筆記本扔在了茶幾上,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無神地看著淡淡的黃色燈光下的紙,眼淚流地多了最後也流不出來了。她靜靜地坐著,就像一個玩偶一樣。
客廳裏安靜地就隻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和掛鍾的滴答聲。
掛鍾敲了三下,已是淩晨三點了。她坐在沙發上一個晚上了。
她很安靜地起身,將茶幾上的信紙一封封地塞回信紙裏,又將信封整齊地放在合上的牛皮筆記本上。
她站起身,麵無表情地走到衛生間裏開始重複著每天必備的工作,隻不過就是事件早了點而已。她洗完臉,用毛巾擦幹了臉上的水珠後,看著鏡子裏臉色憔悴的自己,竟沒有平日裏的驚叫,淡定地看了幾眼後往客廳裏走。
她也不管現在時間太早,拿起客廳裏的電話,給自己的弟弟易子軒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易子軒還在睡覺,因為是姐姐的電話,不敢不接,可話裏的語氣明顯地是被打擾了睡覺,有些不耐煩。“姐,這麼早電話叫我,是不是工作室出事了?”
“駱晴在不在你旁邊?”
易子軒這個時候從床上蹦了起來,“我沒有和她做什麼,她昨天哭得厲害,喝了很多酒,我怎麼哄她都不行,我昨天照顧她到很晚才睡的。哦,不,是今天早上!”
易晴很平靜地聽著易子軒的解釋,也不動怒,隻是平淡地說了句,“你問問她駱暘的墓在哪裏。”
“你昨天沒問嗎?在桑河墓地啊。”
“知道了,你再睡會,記得給她煮寫稀粥喝。”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易子軒對於今天姐姐脾氣那麼好很不是滋味,以前若是聽到自己和駱晴在一起,肯定會罵自己幾句,可今天反而關心了一下駱晴,這點讓易子軒有些想不通。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睡覺,易子軒這麼想著就把電話扔到一邊,又躺到床上去抱著駱晴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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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易晴就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口袋了隻放了個皮夾就開著車往桑河墓地去了。
開到墓地那裏的時候還很早,看門的老大爺還在睡覺,聽到易晴敲門的聲音時不情願地開了門。易晴求了很久才能夠第一個進了墓地去看駱暘。
她站在墓前看著駱暘墓上的照片,臉上的淡淡的笑。不知道他笑的時候在想些什麼,現在這個笑容永遠地掛在了墓碑上。
易晴摸了摸冰涼的墓碑,沙啞地開口說了話,“你是因為什麼才那麼絕望地想跳樓自殺的?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你連你喜歡我都不想告訴我,這種理由又怎麼會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