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鬧了大半天,赤司明發現這裏不像家裏一樣,隻要她一哭,立即有人衝過來好言好語地安慰她。
小公主赤司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她小聲抽噎著,怯怯地偷瞄坐在對麵的媽媽:嗚嗚嗚,微笑的媽媽好可怕!
雖然赤司明被爸爸寵得無法無天,卻也不敢違逆媽媽的話。她一邊抽噎,一邊委委屈屈地小口小口繼續吃起來。
感覺女兒確實吃得差不多了,赤司崎這才起身,從容道:“明,可以了。”她又不是白雪公主的黑心後媽,不會真把女兒撐壞,隻不過想讓她得到一點應得的教訓。
——赤司崎一貫信奉教育應當適可而止的準則。
赤司明摸摸鼓囊囊的小肚皮,哭喪著臉慢慢爬下榻榻米包間,跟著媽媽回家了。
因為這件事太丟人,人小鬼大的赤司明根本沒敢跟爸爸告狀。
稍晚,從妻子口中得知此事的赤司征十郎笑笑,好像並不怎麼往心裏去。
赤司崎皺眉:“笑什麼呢。如果明以後不能改掉她的壞毛病,會碰到很多麻煩啊!”這是很嚴峻的問題好不好!
赤司征十郎告訴妻子:“我的女兒自然有人幫她解決麻煩。”
——又犯中二病!充其量就是個傻爸爸!
赤司崎免費送給丈夫一對大白眼。
【小包子番外·毅與明】
赤司兄妹從懂事起就時不時跟著父母參加一些比較重要的宴會。
每年的十二月底,赤司家舉辦新年聚會,作為小主人,赤司毅與赤司明必須出麵,並且還要承擔起照顧同齡人的責任。
與其他小孩一樣,赤司兄妹也對父母的過往抱有無限好奇。他們無疑都是很聰明的孩子,能從有限的宴會對話中獲得眾多關於父母的情報。
比如,那位穿著暴露、妄圖博人眼球的中年大嬸正酸溜溜地發表著“赤司先生真長情,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赤司夫人有何等手段……巴拉巴拉……”的明嘲暗諷。於是赤司兄妹得知,自家父親參加任何一場聚會時的女伴一直都是自家母親,從無例外。
“哥哥,那個大嬸好無聊。”赤司明噘嘴,“我要告訴爸爸,下次別再請這樣的人來了。”
站在窗邊的赤司毅難得附和妹妹的觀點:“確實。”
——他們父母之間的感情才不是這種心懷不軌的人能隨意點評的。
正致力於擺脫父親掌控卻又無法撼動父親這棵參天大樹的赤司毅知道,在家裏,父親就是一個各項技能滿點的終極boss,而母親就是能輕易擊敗終極boss的勇者。他和妹妹有一位十分討厭穿高跟鞋的母親,她從不肯吃納豆,偏偏還不許其他家人挑食。父親赤司征十郎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但每每到了看似溫柔的母親麵前,也不得不低頭妥協。
赤司一家四口都會拉小提琴,在精通此道的赤司明看來,父親的水平比母親強太多,然而拉琴的卻往往是母親。與他們相處時間比父親更長的母親教會了他們許多做人的道理。和哥哥不同,已經十二歲的赤司明清楚母親不肯穿高跟鞋赴宴的原因是不想比父親顯高。雖然母親喜歡用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堅持己見,但她對家人的愛與耐心是無窮的。
赤司兄妹正沉浸於各自的思緒中,忽然不遠處傳來母親的低聲呼喚:“毅君?明?”
兄妹二人交換了個“你知我知”的視線,同時出聲:“媽媽,我們在這裏。”
待赤司崎走近,已經比母親高出一頭的赤司毅體貼接過她手中端了半個晚上的香檳:“父親那邊的合作夥伴都談得差不多了?新入夥的有棲川家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嗎?”
“要不是換了掌舵人,爸爸才懶得和有棲川家‘重修舊好’。”向來同有棲川犯衝的赤司明語帶奚落,“有棲川家的老頭這回做夢都該笑醒啦。”
赤司崎發出警告:“明。”
赤司明打抱不平:“媽媽!上次有棲川家的枝子拿話擠兌您,您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談不上什麼擠兌,隻是交流一下感情。”赤司崎輕描淡寫,“何況她不過是有棲川分家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多年從事赤司夫人一職的赤司崎專治八方刁難,區區跳梁小醜而已,不值一提。
兩雙一模一樣的赤紅色眼睛看向赤司崎,眼中都帶著不讚同。
赤司明抱怨:“媽媽,對方可是發出挑戰了哎!”後來甚至還私下裏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像赤司崎這樣的女人早晚會被赤司征十郎拋棄”,真的太過分啦!
類似的話,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明著暗著說過,赤司崎根本就當自己沒聽到。
“挑戰?”她微微一笑,“嗬,我期待著。”
——哇啊!媽媽威武霸氣!
兩隻小的振奮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