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馮清韻緩過神來,忙鬆開輪椅的扶手,疾走幾步擋在楚栩麵前,左手掐腰,右手指著駕駛位上的韓生吼道:“你長沒長眼睛,有這麼開車的嗎?”
見自家老媽還要再罵些什麼,楚栩忙伸手扯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出聲。開車的司機他見過幾次,是林城勳的親信之人韓生,這車停的如此霸道,也就不意外了。
車窗緩緩落下,林城勳冰冷的臉出現在楚家母子麵前。
“原來是城勳,看這趕巧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馮清韻立刻轉變臉色,嘴角掛上得體的笑,優雅地走到車門邊,欲跟林城勳套近乎。
“楚夫人,我有些話想和楚栩談,不知可否割愛?”林城勳語氣淡淡地問道,漫不經心地向車外輪椅上的男人看去,眼中一片冰冷。
“年輕人的事情,我這當長輩的就不參合了,隨意。”楚母連忙點頭答應,費了些力氣將楚栩扶上車,然後便轉身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
車中一時陷入沉寂,韓生立刻反應過來,借尿遁下了車。
待車中隻剩下他們倆人,楚栩瞬間便癱軟地靠在車座上,抖著手在懷中掏出香煙叼在嘴角,點了幾次才將煙點燃,然後便像個癮君子般地猛吸起來。
看著這樣的楚栩,林城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毫無同情。
“楚栩,你怎麼不去死。你不是發過誓,這輩子她的命比你的重要,這輩子你的人和心都給她,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但是你娶了林木梓,丟了身,你的朝三暮四又害她丟了命,你他媽一個都沒辦到,怎麼沒被雷劈死。”
林城勳一拳猛砸向楚栩的臉,他沒有躲,硬生生地受下,卻因為慣性,腦袋狠撞在車窗上,濺出一片血。
“對啊,我他媽怎麼還活著!啊…啊…小若…”
許是覺得林城勳打的還不夠狠,楚栩瘋了似地用頭撞著車門,邊撞邊痛苦地嘶喊著。
“想死換地方,別髒了我的車。”林城勳一把扯住楚栩的衣領,突然腦中一痛,模糊的片段閃過,太平間、靈堂、棺中看不清臉的女人…
猛地推開楚栩,林城勳眼中滿是陰鬱,為什麼迷霧中他又看不到人臉了,那天接觸她的時候,明明是看得到的,還是說,那種情況僅限於接觸她。
想到這種可能性,林城勳心中頓起狂喜,如果真的是這樣,經常接觸她,就能預測到有可能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狂蜂浪蝶,然後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中。
“那你叫我上車是為什麼?不就是他媽地想看我痛苦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林木梓能嫁到楚家,都他媽是你一手促成的,你個橫刀奪愛的卑鄙小人。”楚栩紅著眼眶吼了回來。
“我橫刀奪愛?楚栩你的記憶讓狗吃了嗎?用不用老子來幫你回憶回憶。”話落砰地一拳又招呼過去。他林城勳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拿楚栩當兄弟。
兩人在車中扭打起來,驚得路上的行人頻頻回頭看。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知道節製了,這光天化日下,大馬路邊,公然玩起這個,真是世風日下。”
推著嬰兒車路過的中年婦女對著身旁的男人抱怨著,而男人則是意猶未盡地看著那輛隨時都可能散架的豪車,自行腦補車中的畫麵。
見自己的丈夫站在馬路邊遲遲不肯走,中年婦女直接拿起手機撥通110,“喂,我要報警,九林井大街山林路交叉路口大約五十米處,有人白日宣淫。”
“……”男人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身邊的妻子。
“沒錯,他們是在車裏…”
“什麼?你們不管,你們不是掃黃嗎?我可是熱心舉報…喂…怎麼掛電話了?”
男人終是忍不住路人的圍觀,拉著自家妻子離開了。但還是有好奇的路人躲在遠處觀望著,直到十分鍾後,一名滿臉是血的男人被從車上扔下來,才嚇得四散而逃。
“楚栩,看在你我同學一場,告訴你件事,最近你身邊的女人有血光之災。”話落砰地關上車門。
“林城勳,你少威脅我,現在我身邊的女人是你妹妹,少拿她來威脅我,她死了更好!”楚栩魔怔了般地晃悠起身,單腿跳到車門邊,猛地砸起車窗。
暗處的韓生見自家老大出完氣,快速跑回車內,一腳有油門兒到底竄了出去,將楚栩閃了個跟頭,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老大,咱們還去安家嗎?”
“恩,行程不改。”林城勳冷冷地答道,然後伸手開始整理自己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