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立時想到蒙山派,身處雪山的門戶,自然藏有好藥,他就知道小武機靈,臉色緩和下來,對戚媛笑了笑,“小武身手不差,你就安心敷藥罷,我出去看看。”

戚媛僵硬的扯了扯唇畔,很想留下霍然,因為突然特別害怕單獨麵對李沁。

霍然起身離開,囑咐李沁小心敷藥。

眼巴巴的瞥著霍然行走間擺動的燙金緞子袍裾,消失在屏風後,她的一顆心立時拎上喉嚨眼,撲通通的不敢看李沁的眼睛。

“夫人對他隻是虛與委蛇?”李沁低沉性感的嗓音響起,醋意夾著冰冷席卷而來。

戚媛狠狠打了個寒戰,小手不自覺的來回搓啊搓。

李沁盯著她的手指氣惱而無奈的瞪了眼,冷冷道:“翻身趴下。”

知道他要給自己上藥,戚媛委屈的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快速的垂下眼睫,慢吞吞甩出個鼻音,“翻不動。”

話音才落,李沁的俊臉直抵眼下,豐潤而瑰麗的紅唇妖豔的掀動,語氣幽怨,語調冰冷,“那你就允許他扒你褲子,給你接尿?還滾到一起親了?”

戚媛震驚、羞惱、惱怒,幾乎歇斯底裏的想要撕爛李沁那張毒辣的嘴巴,卻是氣極反笑,“我願意。”

“你!”沒想到她就這麼認了,李沁整顆心都翻到一起去了,極度失常的差點想伸手掐死她,忍了半晌,胸口還在激烈的伏動,邊點頭邊氣道:“你可真行,我把你當寶,捧著怕碎了,含著怕化了,你說你心裏有人,我就說我甘願做第二,你不信任我,我騎馬追出城,在恵江尋不見你又折返這條容易出岔的路上故意讓他們抓住,就為親口向你解釋,而你,戚媛,可真會傷人,這就是上杆子不是買賣對麼?亦或是你根本就是看不上我李沁!”他抬頭看她,一雙眼裏盡是自嘲的冷漠,頓了頓,幽幽的問,“你為什麼不要我?”

戚媛被說的心中湧動萬千滋味,回想自穿越在戚家騙李沁診治,後來她被冷麵男挾持他甘願相陪,再後來又相遇在宋家,他在談笑間就跳進了宋家這趟渾水,他每次與自己鬧翻都說再也不見,可再見的時候卻越發的對她好,甚至於到後來,已經變成小心翼翼的討好。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也不是真的不識好歹,更不存在見異思遷。

可怎麼辦?他越是認真她越是害怕的往後縮。

有人說治療受傷的心的最佳途徑是再開展一段戀情,再擁有一個溫暖的懷抱,用溫水煮青蛙的辦法將心修繕補好。

真的能麼?可她還忘不了孫澤,時時念著一個人,對李沁公平麼?

“不說話?已經無話可說了麼……”李沁連冷笑都掛不住了,漸漸繃直了唇線,那雙總是流轉間不經意就要勾魂的桃花眼在冰冷中消弭,茫然的似透過她看向不知名的深處,讓人找不到瞳孔的焦距。

戚媛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攥住,怵然發疼,望著李沁的眸子變幻莫測。

兩人之間變的沉默,就在這沉默中煎熬的踱著分分秒秒,彼此明明對望著,卻都隻被動的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卻看不到對方的反應。

直到腳步聲響起,霍然回來,戚媛快速的垂下眼睫。

霍然並沒有覺察到兩人之間的異樣,見藥包還沒打開,隨口問了句,“還沒敷上麼?”

“醫生的藥要敷在後腰上,我,我不好勞動醫生,然郎,你幫我可好?”似太久沒說話,她的嗓音有些暗啞,

霍然愣了一下,李沁的眼底則迅速彌漫滿苦澀,將藥包放在幾上,就這麼一個彎腰的動作,他做的極慢,僵硬的腰像低下就難以抬起,可他的頭卻一直抬著,眼睛深深的看向她,而她卻避而不見,他的手指一鬆,藥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