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她第一次有了想抽人的衝動,氣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

李沁已經熟練地扯開帆兒肩頭的衣衫,布料很薄,嘶的一聲便露出銅釘,釘在肌裏的銅釘嵌入極深,周邊血肉外翻,已經不見流血了,可那猙獰的樣子更可怕,他先讓人打盆清水來洗傷口,抽空對戚媛道:“還好沒淬毒,也沒傷到骨頭,你別擔心,隻是看起來凶險,我現在給她覆上金瘡藥,養個幾天就好了。”他笑了笑,“比你的腰傷強上百倍。”說完溜了眼一直緊閉的小門,那裏是用作出恭的地方。

戚媛本來還怒火衝天的對著六皇子,一接收到李沁的調侃,愣了愣,知道帆兒的傷勢不嚴重,火跟著消了不少,注意力轉移到帆兒身上。

那邊六皇子自來熟的盤腿坐到地氈上,身子依靠著後麵的衣櫃,緩緩合眼養神。

“他怎麼還不出來?”戚媛見李沁給帆兒包紮好,拉過薄毯蓋好,擔心的瞥了眼小門,微皺眉,湊近李沁小聲道:“他年紀還小,你至於麼?”

是不至於特意下藥拖住霍然,還是不至於對個她當做小孩子看的人吃味?

李沁無賴的勾起一側嘴角,似真似假道:“以後誰敢靠近你,我就讓他下不了床!”

“……”真不明白他哪來這麼大的醋勁兒,都快趕上她的不定期的經前暴躁症了。

不過這話說的有點曖昧啊,戚媛眼梢跟著輕挑,笑容別有意味。

李沁忍不住哈哈大笑,上去刮了一下她小翹的鼻頭,寵溺道:“不許胡思亂想。”

她撇嘴,隻許他信口胡言,就不許她隨便想想?還真是霸道的男人。

突然身後傳來狠狠的摔門聲,兩人同時扭頭,就見霍然臉色發白的立在那,先瞪了眼李沁,隨即看向戚媛,哼了聲,“你還知道回來?”

“哦,你怎麼樣?快來讓李沁給你看看。”戚媛挪步想上前,才動一下就被李沁拉住手。

霍然一挑眉,邊走近邊嗤諷,“他就是李沁?哼,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唐門弟子,下毒的功夫可真是無孔不入啊。”

戚媛有點臉熱,雖然下藥的是李沁,可事情的起因還不全是因為她,她應該道歉的,可道歉的話突然說出來又顯的突兀,一時無語。

霍然見他們倆手拉著手,對他的話都選擇無視,火氣猛的衝上來,上前就抓住戚媛的另一隻手,使勁往自己懷裏拽。

李沁似乎已經料到他的舉動,當即不甘示弱的緊緊攥緊戚媛的另一隻手,似笑非笑的分毫不放。

好在兩人雖表明了態度,卻都很有分寸的沒有使力,可即便如此也夠戚媛尷尬的,一個女子就算在現代,被兩個男人一手一個的拽著也夠圍觀的,何況現在屋子裏還有小武和六皇子在看熱鬧。

她不敢看李沁冒酸水的表情,隻把眼珠子落在霍然身上,霍然比起李沁有過之而無不及,兩隻丹鳳眼沁滿氤氳的霧氣,紅櫻櫻的唇忐忑的顫動著,那哀怨的神情既渴望被接受又恐懼被拋棄,明晃晃的威脅‘你敢放手,我就哭給你看!’。

不忍直視,她隻好把目光挪開,沒地方放,就落在了六皇子身上,此時六皇子的靠姿越發慵懶,對上她,神色還是那樣安靜的無波無讕,眸底仿佛映進去他們在拉扯的影像,也好像什麼都沒有,清澈的猶如清晰可見的深水,在無聲無息間將人吸進去。

她心下一驚,皺著眉收回視線,沉默了片刻,扭頭對李沁道:“我想和然郎談談。”

李沁眸光閃動的靜默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先鬆開了手,不過下一秒他突然靠近,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溫柔卻霸道的道:“我去熬藥,頂多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