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彌補什麼,繾綣半晌不舍離去。

糾纏的氣息在這個漸漸清淺的吻中慢慢歸於平靜。

邢北摸著她被吸吮的紅潤水嫩的唇,緩緩起身,側過去,手臂伸到她脖子下摟過她,一隻手扯過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沉默了一陣,低沉開口,許是之前的壓抑,聲音還暗啞,帶著曖昧的餘溫。

“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邢北問。

他喜歡她,甚至從剛才開始他有點迷戀上她,但卻不知能給這樣的她什麼承諾,他有妻子,明媒正娶且門當戶對,還有一對兒女,天資聰慧說不上,但也算規整上進,他自己本身官道平穩,家世厚重,自來就是天之驕子,在外人眼裏,他盡顯得天獨到的尊貴。

一直以來,他也自以為什麼都不缺,可當那次莫名的進了她的臥室,而後,她的小模樣始終盤旋在腦海不散,一種想要擁有的執念從心底冒出來,才驚覺,他什麼都不缺是因為什麼都是安排好的,而不是他選的。

他缺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子,能讓他衝動的想要什麼都給予的人,並未刻意尋覓,卻在冥冥中遇上了。

與她的每一次偶遇都給他帶去歡快的喜悅,他像早已根深的大樹,春風又綠時節,他的枝幹忽然抽出新芽,那嫩嫩的顏色和生機,一旦進入眼簾就再難抹去。

想用一切護她不經曆風雨,卻貧瘠的發現,他這個什麼都有的人卻什麼也給不了她。

一個女人在意的是名份,李沁能完整給出,他卻隻能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不怪她總對他譏諷的笑,原來他所給的‘一個妾’讓她不屑了。

但如果沒有李沁呢?她心裏隻有他邢北,妾也不過是個名份而已,她還會不屑麼?

他動了動嘴角,卻聽戚媛細啞的開口,“幫我踏足江湖。”

邢北一凝,隨即挑眉,“我是官。”

“你把京兆府尹這個位置坐的這麼穩,別跟我說與江湖各勢力沒聯係,不但有聯係,聯係應該還不淺。”她的聲音很平靜。

邢北愣住了,深深看了她一陣,低沉道:“是我小看你了,我可以安排,就用你的嫁妝。”

戚媛無言,點頭。

“跟我回府麼?”邢北把手臂支起。

“你知道不可能。”她抬眸。

早有心裏準備的邢北還是被噎了一下,眼眸微黯,別開眼,撩被子起身。

耳房裏有熱浴湯,他推門走了進去。

戚媛的餘光裏沒有了邢北的身影,眸光驟然變幻不定,緊抿的紅唇嗆出一絲鐵腥味,冷沉的勾起一道弧度,低笑著,‘在背後做鬼麼?其實是她的老本行才是,等著罷孫澤,地獄的大門時刻為你打開。’

*

明日除夕,邢北再不能在戚媛身邊逗留,榻上餘溫尚存,戚媛將臉頰貼在那餘溫裏,微微眯著眼睛,看向手指尖夾著的紙條,打開、捋平,一行信息落入眼底,‘除夕,綠音館,伶人堇,金章門。’

收拾起身,沐浴更衣,叫小童送飯進來,簡單用了點,裹上披風,戴好幕籬出門。

身後是‘別苑客棧’的招牌,她這兩天才知道,這是邢北接收江湖信息的據點,怪不得住進來的客人都嚴肅謹慎的樣子。

邢北不怕別人不知道這是據點,因為沒人敢砸場子,聽他話裏的意思,有些江湖中事甚至特意找到他這裏做個轉折傳出去,幾乎成了江湖中人盡皆知的中轉站。

而她想要的銀麵男的消息也在這幾天下了力氣去查,隻是收到的消息快趕上鳳毛麟角了,她皺眉的同時,邢北卻愈發的感興趣,一個不在他知道的範圍內的江湖人,他自然會警惕留意,若隻是偶爾客串的人或事也就罷了,若是一個隱蔽於朝廷後的小股勢力,那是必須利用或鏟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