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的決絕!不過人就是這樣,就算什麼都看的明白,卻不一定能做到。
戚媛沉默的將湯碗捧起,一勺勺的送進霍然的嘴裏,見他痛苦的鼻尖布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狠狠咬住下唇,砰的將碗撩到幾上,剩餘的小半碗湯迸濺的到處都是。
她猛地站起身,盯著霍然清雪般幹淨執著的眸子,深深的吸氣,道:“就算是隻做女人後院裏其中一個男人,這樣的夫妻關係,你也要?”
霍然今天聽的太多,關於戚媛的一切,不漏分毫的從諾那裏得知,知道她坐宋家家主的位置不容易,也知道她實際上是宋老夫人的親孫女,更知道承接這份重任的同時還要肩負起宋家嫡支血脈的綿延。
她是要娶夫的,娶夫在大周朝不是駭人聽聞的新鮮事,也並不荒唐,因為皇帝已經做了,隻是民間少見,但不是不可能。
霍然一臉正色的點頭,在戚媛驚異的張嘴的時候,問道:“你要娶幾個?”
“……”
戚媛滿臉黑線的杵著額頭,有氣無力的轉身,擺手,“早點休息,休息不好腦子都傻掉了,你再想想自己說的,明天若是你還這樣說……。”
“怎樣?”說話對於霍然來說是很痛苦吃力的事,他跟著站起身,快步攔在她身前。
怎樣?戚媛有些懵,難道真要收人?這特麼的不是收蘋果玉米,是大活人,還是一個床上睡一個飯桌吃,要麵對一輩子的男人。
她對上霍然認真迫近的目光,匆匆撇過頭,很沒嚢氣的胡亂點頭,“再說,再說。”說完就落跑了。
意外的霍然沒追她,有些事不能繃的太緊,太緊容易反彈,他比她看的明白。
夜幕降臨,書房的窗紙上還瑩瑩透著光,一抹纖細的影子投照在上麵,久久都沒動一下。
仿佛知道戚媛會借故躲著他,霍然接連幾天不曾到戚媛身前露麵,但因嗓子痛,飯食吃的很少,整個人也安靜的好像不存在這個世上。
“哎……”正聽閔敏說話的戚媛莫名的歎氣,引的閔敏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而她卻根本沒察覺到。
好一陣感覺周圍靜的隻剩下茶蓋輕摩杯口的細響,戚媛才看向閔敏,閔敏今日穿了一身鬆垮的白袍,淡泊的坐在她新設計出來的梨木圈椅裏,墨發鬆挽,一支翠簪橫臥其中,手端白瓷盞,靜若處子。
“咳,說到哪了?”戚媛揉了揉眉間問。
閔敏平日裏淡若水的眸子此時顯得有幾分深沉,抬頭,道:“你魂不守舍的一直在想後院的事?”不由戚媛說什麼,歎息的低下眼,“女人啊,到底是優柔寡斷,婦人心性,若不是看你處理起一些事還算有獨到之處,我還真擔心宋家會敗在你手裏。”
戚媛一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狠狠翻了個白眼,悶聲道:“還有事麼?沒事我出去了。”這是她的書房,她能上哪去?戚媛站起身,在閔敏明明無波無瀾的眼裏看到一絲戲謔,她麵皮一熱,抽搐著嘴角就逃了出來。
漫無目的,立在小徑中間仰頭,扯了棉絮的白雲和高高澄淨的天空下,一切都顯得那樣靜謐美好,這是個溫暖複蘇的季節,山也好,水也好,連暖風吹在汗毛孔上都那樣舒服。
沒有愛恨情仇的日子應該就像此時,躺倒在一片冒芽的綠茵裏,嘴裏掉一根草,晃著二郎腿逍遙的想著晚飯吃什麼,明兒上街穿什麼衣裳,和同族的堂姐妹們一起玩鬧些什麼。
可前提是,她無債一身輕的情況下。
“主子想去哪?”諾見戚媛躊躇不前,小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