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正,定會還嬪妾一個公道。嬪妾這一跪,不僅是為了嬪妾自己,也是為了已故的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乃太子生母,那背後重傷之人實在可惡,他這樣說又置太子於何地呢?太子還是個孩子,這樣說,不是在太子心口上捅刀子嗎?嬪妾不知道這個背後之人究竟何方神聖,散布謠言已經散布到宮裏了。可無論他是誰,位高位低,寵與不寵,宮裏的還是宮外的,嬪妾以命懇請陛下,務必還淑妃與嬪妾一個公道。否則,嬪妾亦無顏在這宮中生存下去,隻能以死明誌。”

寒雪的一番話,將所有的人統統都包括了進去。包括太後,包括皇後,包括宮裏宮外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緋昭儀,她這一次都不會放過了。總而言之,這個公道,她是非要回來不可。為了自己,為了羿兒,也為了玄英和哥哥。

玄啟自然聽得懂寒雪的意思。也對,她不像他,有那麼多的顧慮,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她要的公正,可他卻要考量那個背後之人有多重的分量,才能判斷是不是能夠還她這個公道,能不能還的起她這個公道。

“雲嬪,你說的太多了。香染,送你家主子回明華宮去。韓征,你派人先將這兩個宮女壓入天牢細審,讓彥青將這流言的源頭給朕抓出來。”

“陛下這是不答應嬪妾的請求嗎?”寒雪幽幽地站起身子輕輕拍去衣擺上的塵土,他的閃爍其詞讓她覺得一陣陣蝕骨的寒冷。果然,他是在擔心,這件事會落在那人身上吧。

嗬!他曾誓言要她的心,可她卻不知道他在心裏給她留了一個怎樣的位置。

“待朕查出真相,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既然如此,嬪妾也不必回明華宮了,陛下,嬪妾就在冷宮裏等著陛下的消息。陛下一日查不到流言的來源,嬪妾便一日都住在冷宮。陛下若查不到流言的來源,就是間接證明了嬪妾‘不潔’的罪名,嬪妾屆時何止是該入冷宮。嬪妾告辭。”寒雪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站住!”玄啟喝止寒雪,“你們都出去,朕有話跟雲嬪說。韓征,先把太子送去太後娘娘那裏。”

兩個宮女被拖下去,拖出兩條斷斷續續的血痕,待院裏的人都出去,玄啟這才猛地拉過寒雪,狠狠地朝她的唇上吻下去。寒雪無動於衷,似是一個木頭人一般任由玄啟在她的唇上肆虐。

“納蘭寒雪,你這是什麼意思?”玄啟氣惱地退開寒雪,手上力氣過猛,推的寒雪向後踉蹌幾步,幸而扶住石桌這才能穩住身形,不至狼狽地跌倒在地。

“嬪妾沒有什麼意思。嬪妾被人冤枉,隻是要討回公道而已。陛下明白,嬪妾說的是誰。”他冷,那她便比他還要冷。

“納蘭寒雪,你是個聰慧的女子。你的話朕聽得懂,你的顧慮朕也聽得懂。可朕是皇帝,倘若真是她所為,朕恐怕不能立即還你一個公道。朕有些人還不能動,但朕總有一天會給你這個公道。這件事,你就不能信朕一回,非要跟朕對著幹你才舒心嗎?”

“不是嬪妾不信陛下,而是陛下您從來沒有給嬪妾一個信的理由,牽扯到那人,嬪妾沒辦法信。陛下,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給過嬪妾這個理由嗎?香染的事才過去沒多久,若真是她,陛下該如何取舍?”

理由?他沒有給過她嗎?明示暗示,他給過不少,隻是她的心一直沒在他身上,所以她看不見罷了。

玄啟無力地看著寒雪冷若冰霜的麵孔,忽然就覺得其實他也從不曾真正了解過這個美好溫和卻又如同玫瑰帶著利刺的女子。明明兩人早上還好好的,轉眼就又變成了仇敵一般,上天似乎總愛捉弄人,總在他覺得看見希望的時候給他當頭潑一盆冷水,澆滅他所有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