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風寧迎出門來,見風無痕領了陌生人,略微怔愣了一下,便上前禮貌地問候:“少爺回來了。老奴已經遵照少爺的吩咐為各位客人安排好了客房。各位請。”
“風兄府上的仆從的確手腳利落,這麼快就收拾好了,好像早知道我們要來似的。”玄啟與玄英對視一眼,略有深意地笑言。
好巧不巧,他們碰上風無痕,客棧就失火了。好巧不巧,風無痕的宅子就在莫憂湖畔。好巧不巧,風無痕家裏平常多有朋友做客。巧合太多,這讓玄啟心中不得不多一絲警惕之意。
風無痕聽出玄啟言語中的試探,從容一笑解釋道:“風某也算半個江湖人,平常多有江湖朋友來家中做客,所以,客房都是時時準備好的,不足為奇。”
玄啟的眸光沉了沉,這才領眾人跟著風無痕踏進了德馨別院。
寒雪踏進這所宅院,突然就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那種熟悉的感覺很溫暖,淡淡的喜悅中又帶著絲絲縷縷的哀傷,讓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想哭的衝動。
寒雪撫著心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產生這樣不和常理的感覺。可是,她還是覺得這個地方像極了納蘭府,格局擺設完全不同,卻仍是覺得好像。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又著涼了?”玄啟發現寒雪擰著眉,手心捂住心口似是有著極大的痛苦。他緊張兮兮地伸手觸上寒雪的額頭,寒雪剛想說自己沒事,腦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接著便泛起強烈的眩暈感,令她頭痛欲裂。
玄啟大驚失色地叫了一聲“納蘭寒譽”,隨即將寒雪有些發軟的身軀橫抱起來,催促著風寧在前麵領路。
寒譽為寒雪把過脈,臉色臭臭地斥責道:“剛才就讓你別總站在船頭吹風,你偏偏不聽,這回可好,又著了風。明知道自己的體質容易受涼,也一點兒話都不聽。還好不嚴重,若是爹娘在,當心又來念叨你。”
說完,又對香染道:“去給雪兒熬一碗薑湯來喝下,睡一晚就沒事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這才全部退出去將空間留給了玄啟和寒雪二人。
“陛下,嬪妾沒事了,陛下也早點兒歇息去吧,這裏有香染伺候就行了。”
“這裏沒有陛下和雲嬪,隻有我和你。”玄啟握住寒雪的手坐在床畔,“一整晚都覺得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有哪裏不對,現在,總算是讓我知道哪裏不對了。”
“嬪妾……我說話有哪裏不對嗎?”寒雪疑惑道,她覺得她今天正常的很啊。
“你今天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直接省略稱呼進入主題,喚我一聲‘夫君’,真的那麼難嗎?”玄啟的唇角是笑的,可眼裏卻帶了一星失落。
“你別多想了,我隻是不習慣。以後,以後會好的。”寒雪將臉埋進錦枕裏尷尬道。
“不行,現在就得習慣。咱們這次出宮要月餘才能回來,我可不想聽你一路上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乖,叫一聲夫君來聽聽?要麼叫相公也可以。一會兒薑湯來了,夫君給你親手兌蜂蜜去。”玄啟好脾氣的誘哄道。
玄啟一口一個夫君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寒雪是怎麼也不願意輕易就範。夫君,她有資格這麼叫他,可是嚴格來講,她連他的妾室都不算,宮裏在妃位以上的妃嬪才會有封妃大典,行過禮才算拜過堂,才算天子的妾室。他是她的夫君,可是這個稱呼有時卻會讓她覺得難過。
“要不,叫我名字也行。我想聽你叫我名字,叫名字好,比夫君更親密。”玄啟見寒雪猶豫,幹脆又拿出磨人的無賴性子,不管怎麼樣,他今天都得要寒雪邁出這一步。